“呼——!呼——!呼——!呼——!”
“咚——!咚——!咚——!咚——!”
周身的疼痛和酸楚漸漸的脫離意識變的麻木,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激烈的心跳聲在耳邊劇烈的轟鳴著、回響著。
呼吸越來越急促!
大量的空氣衝過喉嚨卻對急需它拯救的肺葉視而不見、橫衝直入早已不負重荷的心髒。
心跳越來越密集!
像隻脆弱的氣球被肆意的鼓入空氣暴躁的撕開緊緊束縛它的胸腔、瘋狂的尋找出路。
這世界仿佛隻剩下這兩種聲音,像兩頭殘暴的野獸一樣毫不憐憫、毫不猶豫、毫不間隙的摧殘著瀕臨崩潰的意誌。
不!
還有!!
還有這該死的燈光!!!
明晃晃、熱辣辣、直勾勾的刺入禁閉的雙眼。
眼珠就像隻無助的老鼠,在炙烈的像貓眼般的燈光,居高臨下帶著高傲的、殘忍的、戲謔的、享受的目光中徒勞的在眼眶裏四處奔走。
直至——
力竭了、放棄了、不動了……
貓兒出手了!
迅捷無比!!
致命一擊!!!
血肉橫飛!!!!
炙熱的鮮血無力的湧出了眼眶。
試圖偏過頭躲過燈光的暴射。但劇烈的痛楚把脖子死死的焊住,硬的不能動移分毫。
貓兒繼續在攻擊!
試圖抬起手臂擋一擋。但一陣陣的酸麻使臂膀無力抬起些須,軟軟的搭在地上。
更多的淚水湧了出來……
朦朦朧朧中幾條模模糊糊的人影擋住了燈光的攻擊;隱隱約約中人影在指指點點,動作很慢很慢;迷迷糊糊中人影在說些甚麽,聲音很遠很遠。
恍恍惚惚中意識仿佛脫離了破碎的軀體進入另一個空間茫然的注視著這個世界。是這麽的近、近的伸手可及;又那麽的遠、遠的遙不可望。
“起來——!”
一聲炸雷在半空中響起,把我從迷蒙中猛然拉回現實。
傷痕累累的身體像部殘破老舊的機器一樣,一旦打開開關就算再無奈、再無力、再不願也得站起來、必須站起來、立刻站起來!
這已經脫離了意誌範疇、是純粹的下意識動作。這是幾年來日複一日,在汗水和血水中磨練出來的習慣性動作。
打開開關的人就站在我的麵前。
身高一米七零、體重二百五十斤。最大號的武道服穿在身上顯得也小了一號。寬寬的肩膀上蹲著一顆圓圓的腦袋,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梳理的整整齊齊。配上同樣圓圓的手腳就象一尊現代版彌勒佛。
他不是佛!
決對不是佛!!
永遠也不會成為佛!!!
他從來沒有笑過、他的口中隻有叱罵聲和吼叫聲。
他的眼神是把刀,從來沒人能和他對視超過三秒,它會教會你什麼叫生不如死。
他的拳頭布滿老繭、雖然有十年沒動過手、但從沒人膽敢對他不敬。所有人都相信,隻要他願意他可以輕易擊穿一堵牆。
他沒有綬帶、但沒有一個綬帶高手敢輕視他。十年前有人試過,至今仍躺在醫院舒適的病床上。一顆日本武道界近三十年來最璀璨的明星就這樣隕落了。
他是佛!
最恐怖的佛!!
一尊見神殺神、遇佛屠佛的佛!!!
私立玉堂高中搏擊部主教練我拳道最強拳!!!!
“屠佛”高天培!!!!!
“繼續!”
高天培不耐的揮了揮手,渡回特製的教練椅旁、泯了口茶、舒適的坐下、扭了扭龐大的身體、繼續進入了冥想。平靜的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是中途揮手趕走了一隻討厭的蚊子一樣。
頭頂的燈光依然炙烈的亮著、眼角的淚痕漸漸幹涸、呼吸和心跳仍不爭氣的聲響著、堅實的地麵執著的撐起搖搖欲墜的身體、慢慢握住雙拳、緩緩抬起顫抖的雙臂、定了定神、緊緊的盯住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