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寬大、極潔淨、極雅致的房間。一張極寬大、極舒適的軟***擺在屋子中間,上邊蓋著潔白的、繡著小花的***罩;左邊是一對極精致的沙發,側麵立著一個極寬大的梳妝台,台上放著一個貝殼疊起的別致工藝品;右邊是一台淡綠色的縫紉機,旁邊擺著一張極寬大的***作台,上麵壘著一堆擺放整齊、有序的各色、各式布料……
我略略的巡視完馨兒的整個閨房,直被這無窮無盡的“寬大”震懾的瞠目結舌。如果這也僅叫臥室的話,那麼尋常人家引以自豪、向往的所謂大居室,簡直就連狗窩都趕不上哪!
咦!怪了?怎麼沒見衣櫥?一個女孩子什麼傢俬都可以沒有,但妝台、衣櫥是萬萬少不得的!這一點就連我這種呆瓜、菜鳥也是曉得的。
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何止是跳,我簡直要被嚇暈了過去。
急戳戳著要給我送禮物的馨兒,瞬間打開了兩堵牆!不!確實的說,應是打開了裝的滿滿當當的兩麵,等牆大小的衣櫥!
我總算是大開了眼界,這就是馨兒的衣櫥嗎?就算是服裝廠裏的衣庫,也不過如此吧?
看著馨兒心急火燎的將櫥***物,堆山壘海般摞在身後,不一會兒功夫便遮擋住她那嬌小的身影。我禁不住又一陣長籲短歎:難怪女人約會時總愛遲到,原來把時間都磨在打扮上了。光是找一件決定好了的東西都這麼費事,再要是認真挑揀起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哇!
忽然,一陣輕柔的微風,偷偷的揭起懸掛在屋子正中牆的一張白色幕帳一角。由於其寬大之極,遮擋住了整個牆麵,隱隱綽綽的看不真切其後的具體內容。
我一時閑得沒趣,看著又幫不上馨兒什麼忙,便百無聊賴的隨手想將卷起的幕帳折角撫平,決沒有一絲一毫試圖偷看的意思。
“別動它!”
猛不丁身後傳來馨兒一聲嬌斥,我的手應聲一個哆嗦,整個幕帳隨即轟然落下。
我一麵狼狽的企圖將幕帳再掛上去、一麵尷尬的連聲致歉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我……”但--我的手,卻定定的滯在半空中不再能動移半分;我的嘴,也呆呆的支吾著最後一個字不再能吐露多半分音。
因為我的眼--已被那占居正堵牆麵的畫,大小不一、色彩各異、無窮無盡的畫,像滔天而來的巨浪般,刹那間將我席卷、湮沒,再也無法找到自己的存在般震撼著。
那是各種姿態、各式表情、各樣服飾的人物肖像。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有側身的;有油彩的、有炭粉的、有簡筆的;但無論千變萬化都始終圍繞著一個主題--或喜、或怒、或哀、或怨的同一個人!
是我!千千萬萬個我!!千真萬確的我!!!
輕輕的、柔柔的、緩緩的、暖暖的,一雙纖弱***的手臂***在我胸前;一具炙熱滾燙的***緊貼在我背上;一陣宛轉清音,迷夢般脈脈癡繞在我耳畔。
“你看見了,你終於還是看見了。”
“你知道麼?不知什麼時候起,人家每夜隻有看著你的畫像才能入睡、清晨隻有看到你的畫像才能安心;無論是煩惱時、慌措時、憂傷時,隻有看著你的畫像才能忘掉一切不快、變得振作起來。”
“因為人家知道,無論人家有多少缺點、過失、出格的地方,隻有傻傻的你,肯一直默默的守護在身旁、用你質樸的心來嗬護一個瘋丫頭。”
“你知道麼?如果失去了你,也許人家會瘋、會傻、會變成一個木頭人、會變的失去理智,但--人家絕不會忘掉你!因為人家的心--早已不再屬於自己,已完完全全的刻滿了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