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榮--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東西,它和自尊容貌雷同酷似、性情卻又大相徑庭。
它像一隻光怪陸離、花裏胡哨的大氣球般,似乎可以無限膨大到把自己表現的比本身更有價值、更有魅力、更有激情。
當它一旦受到傷害,它的反應卻匪夷所思、莫衷一是。
如果是比它更強大、更厲害的對手,它就會立時萎縮成一團,顯得那樣渺小、齷齪、可憐!任其百般ling辱也不敢稍作反抗。
如果是比它還平庸、還底格的對手,它就會立時劇烈的反彈,顯得那樣瘋狂、憤怒、暴躁!寧可粉身碎骨也誓要同歸於盡。
虛榮驅使我們去做的事,往往比理智促使我們做的事還要多、還要不可理喻……
“食都吃了,還裝什麼蒜?”鮑梓良冷笑了兩聲,帶著挑釁的口吻繼續道:“不怕告訴你,是我跟蹤你到大嫂家的、也是我親眼看見你們上樓後滅燈的、更是我把這件醜事通知頂頭大哥的,你死定了!”
“你……!”我狠狠的卡住他的脖子,直卡的他麵如紅紙、氣若遊絲;直氣的我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我也懷疑過夕顏的背景、身份,但每次都強自打住、不願再猜想下去。不知為什麼,盡管她是那樣的妖嬈、嫵媚、蠱惑眾生;但她在我心目中卻是那樣的聖潔、高貴、不容玷汙。亦許--這是自己下意識中的私念,將她粉飾、美化、精心嗬護的結果吧!
而窗外的風更是不懈的鼓噪著,乘虛而入著將我的心田大地立時吹的滿目瘡痍、淒涼不堪。
“殺了我吧!有種你就殺了我吧!”鮑梓良惡狠狠的盯著我,像得了失心瘋般,一字一頓的從牙縫裏艱難的嘶吼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等你死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當著你的麵,將你的寧馨兒像狗一樣肆意ling辱玩弄!”
我怒了!我真的怒了!而且是在理智清醒的情況下怒了!完全是在心魔被澎湃的意誌隔離、摒棄的情況下怒了!
我的拳腳準確、殘虐、不懈的轟擊在鮑梓良的軀體上,隨著一連串沉悶的“蓬蓬”聲,回應出一連串骨骼斷裂的“喀嚓”聲,伴著一連串猩紅的血跡無所顧忌的揮灑在我的拳上、臉上、身上;塗抹在牆上、地上、和其它一切可企及的地方。
我要殺了他!殺了這個卑鄙的無恥之徒!殺了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的理智清楚的告訴我正在做什麼、但也冷靜的叱令我必須這麼做。暴力不是我所期望的解決方法,但暴力卻是最快捷、最有效、最徹底的解決方法。
以暴製暴!是我在這個強權當頭、物欲橫流的世界嚴酷逼迫下--最後的準則!唯一的選擇!
突然!我身後的裏屋門,被悄然打開了!
我猛一轉身,一把將門內之人扣挾在門框上,舉拳便打!但……我的拳……在揮舞的途中便強行改變方向,重重的砸在牆壁上,斑駁的牆麵立時應聲開裂、破碎!竟硬生生被我擊出了一個坑洞!
女人!?
一個堪稱漂亮的女人!一個穿戴輕佻、放浪的女人!一個被我的無端攻擊嚇的麵如死灰、驚恐萬狀的女人!
這時我才驀然想起,她不正是那個被賞賜給鮑梓良的紅蘋果嗎!可是……為什麼在剛才那麼混亂的情況下,她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差點令我將她都給遺漏了。
我一邊慢慢鬆開挾扣她的手、一邊盡量和善的向她示意: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幫你的!
可憑我現在滿身、滿臉血跡的形像,和身後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被害人狀況。有誰敢相信我呢?任誰都隻會選擇做一件事,深吸一口氣、運至丹田、張大嘴巴,然後……
“啊--!”
隨著她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如償我願般向我證明著她會叫、且能叫的很大聲、大到完全可以利用這天賦將我震翻、擊潰!
“警察!警察來啦!警察把這裏都包圍啦!”
“上麵的都不許動!也不準下來!更不許走!”
“先把兵器扔出來!再把自己綁起來!”
緊跟著一陣淩亂、嘈雜的恐嚇、警告聲;和“乒乓”作響,顯得過分誇張、招搖的敲擊牆壁聲,在樓道裏混成一片、此起彼伏。
應該是街坊自組的所謂“聯防隊”來了吧!真正的警察那有這般畏首畏尾、虛張聲勢的?何況警察隊伍裏有這麼多大媽、大爺們嗎?真當我是木頭,沒有腦子、沒有耳朵嗎?
我抬手將那仍尖叫不止的女人一把推入裏屋、冷冷的掃了一眼罪有應得、奄奄一息的鮑梓良。縱身跳出窗外,遁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什麼是大事件?怎樣才稱的上是大事件?
那些能寫入報章、書刊;映入廣播、新聞;流於民間、街頭的所謂大事件,都隻是能被大眾心理所接受、承擔的起,可以被政府控製、容忍範疇內的準擴散事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