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青州府又一次陷入了雞飛狗跳之中,不同於團練們上一次的匆忙開拔,這次紅蓮教的出擊行動,被搞得聲勢浩大。
所謂的紅蓮教,雖然名義上是教派的護衛武裝,奈何高素質的戰鬥人才在明朝末年極度匱乏,所以隻能將剛剛生產出來的新式甲胄刀槍,套在了一群老實巴交的農民身上。
這幫人在不久之前還都是饑民,剛剛吃上包飯還沒有幾個月的時間,經手的軍事訓練也隻不過是拿起盾牌擋在前麵,然後刺出手中的長槍而已。
然而整個青州府的百姓都不覺得他們是一支弱旅。從他們奎明加量的外觀上來看,這定然是一支勁旅無疑,就連柴寅賓和談以訓都是這樣的。
穿著便服躲藏在街道邊上的酒肆之中,柴寅賓的臉上充滿了憂鬱。談以訓不知道自己的東家為何會露出這種表情,試探性的問道。
“東主可是在擔心不能取勝?”
柴寅賓怔了一怔,而後才說道:“這樣的軍心士氣,想要不取勝都是難事。對方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怎麼回是他們的對手。”
不是對手就更讓柴寅賓感到不安了。不過這話他還不準備說出去。說康寧誌向高遠,那是一定的,很多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少年英才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但是說他準備謀反,誰會相信?你有證據嗎?
柴寅賓其實早就感覺得到,單純論官場上的能量,這個康寧甚至可能比自己都要強大。
縱然自己身後做的是年輕有為的一代宗師石子明,也必須要注意他們徽商集團一直以來與大臣們剪不斷理還亂的現狀。
不想把自己惹得一身騷,說話就要注意。
更何況康寧還是自己,還有恩師石子明都認可的青年才俊,這是要在將來培養成西涯黨骨幹人物的才俊。如果自己真的毀了他,豈不是可惜。
說不定以後混跡在一個組織之下,還能找到機會挽回康寧。
年輕的柴寅賓,心中還有著挽狂瀾於既倒的理想。
久久的沉默之後,柴寅賓轉身離開了。談以訓卻對這盛大的場麵興奮不已。少年時他也曾經憧憬過金戈鐵馬的未來,從史書上看到的那些戰爭記載,更是讓他興奮莫名。
不過此前,他一直無緣得見真正的鐵血軍魂,直到今天,才算得上是一飽眼福。
就在他欣賞的時候,柴寅賓卻慌裏慌張的跑了回來,衝他大聲說道:“快去找安世賢弟,濟南府出亂子了。”
談以訓驚叫一聲,立刻就想康寧的府邸跑去。
半晌之後,康寧帶著諸葛亮,在談以訓的帶領之下,來到了知府衙門。
“究竟出了何事?”
“張賜、王大春反了!”
這是兩個基本上沒有聽過的名字,但結合當下的局勢,康寧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他們是王森的手下。
“還真是不消停啊。”諸葛亮在他們的身後說著,“不過主公曾經告訴我,他們的組織遍布半個大明朝。鬼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驛卒衝了進來,跪地稟報道:“京中急報!山西平陽府傳頭王廷貴糾集信眾,攻擊官府。陝西西安府傳頭徐瀛州起兵響應。”
諸葛亮咂了咂嘴,看了康寧一眼,似乎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老皇帝已經睡不著覺了。”
康寧卻有些嚴肅地說道:“別笑,事情鬧得太大了對我們沒好處。尤其是這個旱災嚴重的節骨眼上。”
諸葛亮知道康寧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老皇帝的想法其實是符合康寧遠期利益的。如果能麻痹更多的穿越者,那麼對於康寧來說,就占據著越大的優勢。
但柴寅賓卻不知道康寧的想法,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康寧和老皇帝之間,存在著某種程度的默契。所以他隻是急的團團轉,手足無措道:“這下可好了。皇上讓我們青州府負責出動團練剿滅白蓮教。難不成還要勞師遠征到山陝一代去。我們的糧食可不多呀。”
康寧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兄長怎會有這樣的想法。縱然王副使是在你的治下被人行刺,皇帝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懲罰青州府的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