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哥!薛大哥!”昏昏沉沉的鱈魚被一個青年男子喚醒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這個叫做馮士勉年輕人已經衝進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隨著旁邊小姐兒的一聲尖叫,鱈魚的意識也跟著清醒了幾分。似乎不去看一眼昨晚還纏綿悱惻的俏麗佳人,鱈魚翻身下床,幹淨利落的開始穿上自己的衣服。
“告訴我,你為何如此慌張。”一邊穿著衣服,鱈魚一邊問著。
馮士勉看了一眼還在床上半裸的女子,最終隻是委婉的說道:“大公子的買賣出了點岔子,還有,張賜和王大春兩位掌櫃的生意,恐怕是已經黃了。”
鱈魚驀地瞪大自己的眼睛,但卻什麼話都沒說,轉而繼續從容不迫的穿著衣裳。這種從容的態度,甚至讓床上的姐兒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是小題大做了。她竟然慢慢從被窩裏爬出來,也不顧馮士勉看著自己光滑的身子,就開始幫著鱈魚穿衣服。
少頃之後,在隔壁的劉大銀和楊得時也都出來了。這裏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那怕是再緊急的事情,也得回到建昌營再說。
所有主要的將領都被集結了起來,雖然這裏曾經有些矩管並不是白蓮教的人,雖然在上次和水委一的衝突之中損失了不少人,但目前忠於王森,聽命於鱈魚的人依舊不少。那些不肯聽話的人,早就在鱈魚來到這裏的時候被收拾服帖了。現在關押在一個最不起眼的帳篷裏。
所以鱈魚的話也就沒必要有什麼顧忌了。
“教主其實並不想造反,奈何普天之下的偽君子們,看中了教主這些年的積蓄。你們也都知道,那不是一個小數目。所以,現在我們不得不造反了,要不然,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下麵的很多人都受過王森的恩惠,至少也是金錢層次的,而且,他們也知道王森的金銀珠寶雖然來路不正,但是對他們而言確實受益良多。既然早就上了賊船,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候,也已經沒有換船的可能了。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拚他個魚死網破,真的將王森送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鱈魚的視線一一掃過他們,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已經有所覺悟,當下就說道:“雖然形勢所迫,我們不得不反,但我們終究沒有充分的準備,所以一開始的占據,可能對我們十分不利。諸位一定要穩住地形們的心思。眼下饑民遍地,想要拉攏起一支軍隊並不是難事兒。比如我們的二公子王好義就在這麼做。他手裏有很充足的糧食,而我們則更不缺少在糧食方麵的儲備。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堅守石佛口。多年以來的經營,已經讓石佛口成為一處固若金湯的地方。就算是徐鴻儒打過來,我們也不怕什麼。”
眾人聽他這樣說,知道即便最後關頭,他們也都是有所憑仗的,這下子便心中有了底氣。
鱈魚正是讓他們心中有所憑恃,否則,一會兒馮士勉將打聽來的消息說出來,恐怕有很多人都會心中惴惴。
“好了,接下來就讓馮兄弟介紹一下他剛剛得到的情報。”
馮士勉走出班列,卻沒有著急著開口,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鱈魚。
鱈魚其實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他畢竟掌握著兩邊的情報,雖然都不是很完全,但是揣測戰場的大體狀況還是夠用的。
所以現在的他非常清楚,康寧已經在實際動作上反叛王森,而不是兩位總掌三乘所知道的故意脫離白蓮教,換取官府信任。而且,康寧控製的武裝力量,已經阻止了張賜和王大春的圖謀,接下來德州方麵如果沒有抵抗的話,寶坻縣就成為了他們的最後一道屏障。
形勢已經愈發危急,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他鱈魚的表弟康寧。
所以馮士勉在說話之前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詢問要不要弱化對於康寧的描寫,以免有人借機威脅到他鱈魚的指揮位置。
鱈魚則是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他沉穩有力的對馮士勉說道:“不要有所顧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教主和我都已經有所預料。有些事情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走,那不是我們計劃的不夠周密,而是發生了節外生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