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慶帶著任遠離開之後,我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和老爺子相處的片段,猶如電影畫麵一般在我腦海中一幕一幕的浮現。不知不覺間,淚水再次模糊了我的雙眼。
一個神采奕奕的老人家,昨天還在和人談笑風生,今天卻沒了呼吸,從此和我們陰陽相隔,以後我隻能在相片中見到他和藹的笑容,而再也無法聽到他的聲音,叫我如何不心生悲傷?
老人家明知我是假冒的,卻沒有拆穿我,給了我一個機會,最終把他最疼愛的孫女托付給了我。他給了我包容、給了我機會、給了我信任,可我卻沒能保護好他,以至於他身中兩槍,而在他中槍後,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叫我如何不自責?
我明知老人家此行是危機四伏,而我卻沒有勸他放棄這次香港之行,甚至都沒有把事情告訴他,隻是和他的孫女說了一下,聽從他孫女的意見,結果導致他被殺身亡,叫我如何不內疚?
悲傷、自責、內疚,在我的心頭不斷的糾纏,不停的折磨著我,讓我痛不欲生。
但我知道,無論我多麼悲傷、多麼自責、多麼內疚,老爺子都不會活過來,我應該丟棄心中所有不好的負麵情緒,我應該承擔起照顧柳姿的責任,這樣才能對得起老爺子的在天之靈。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沒有控製自己的淚水,任由它肆無忌憚的滑落。我決定讓它一次性流幹,以後的我絕不會再流出軟弱的淚水,流出的隻能是鮮血。
“噠、噠、噠········”
耳邊傳來腳步聲,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一個穿著粉色護士裝的小護士,手裏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一些棉簽、消毒酒精、醫用膠布等之類的東西。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伸手拽過被角擦去滿臉的淚水。
你哭啦?不會是被疼哭了吧?”
小護士走到床邊,把手中的托盤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後,看著我一眼後莞爾一笑,問了我一句,應該是看到了我臉上的淚痕。
“不是,隻是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我有點尷尬,說完後問道:“護士小姐,我傷的嚴重嗎?多久才能出院?”
“不用擔心,你很幸運,子彈沒有傷到骨頭和神經,目前主要就是防止傷口感染,隻要傷口不感染,大概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你就能出院了。”小護士看著我說道,聲音很是溫柔。
想了想,我又問道:“護士小姐,以我目前的情況,如果我明天就出院可不可以?”
“你的傷口還沒有愈合,外麵有很多的細菌,傷口很容易感染,而且出院之後你肯定會活動,這對傷口的愈合也非常不利,所以我們建議你留在醫院,等傷口愈合了再出院,但如果你堅持明天出院,我們也隻能根據你的意願行事,不過出院後一定要保證傷口部位的幹燥和衛生,定期消毒換藥,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小護士很耐心,話說的也很清楚,表現出了良好的職業素養。
“好的,謝謝你!”
我笑著對小護士點了點頭,和她道了一聲謝,同時決定明天就出院。
“不客氣,應該的!你的傷口該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