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昏暗的舞台燈光定睛一看,暈死,居然會是明月,她不是在倫敦讀書嗎?怎麼跑N市來了?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所以我趕緊同她說了一句:”表演結束後來找我!”就匆匆表演去了.
好容易等到節目全部結束,我早就卸了小醜裝扮,在後台等明月來找我.過了一會兒,聽到後台門口有人在低聲爭執的聲音,我立刻走了過去.
果然是明月如約來找我了,我同守衛的工作人員說了聲”我朋友”就一把將明月拉到我的移動房屋裏去了.老胡不在,我給眼睛正四下張望的明月倒了杯水,然後看著她,我知道,就算我不說話,她也肯定忍不住要說的.
“剛才如果不是你和我說話了,我還真不敢確定是你呢!”明月捧著熱氣騰騰的水杯暖著手,說道:”哇!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表演那麼精彩的魔術,之前怎麼都沒跟我說過?對了,你怎麼這麼久都不給我電話?我都擔心死了!怎麼樣?找到你師父了嗎?……”
這個……汗!這麼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好?幹脆手一擺,止住了明月口中滔滔不絕的勢頭,與其被她連我內褲顏色都問出來,還不如自己說好了,對於明月,我還真沒有太多可隱瞞的東西呢!
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問了她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到N市來了,你不是在倫敦上學嗎?”
“在倫敦上學就不能到N市來啊!”明月委屈地嘟著嘴,”都是你啦!那麼久不和我聯係,前一陣子警察抓非法入境者抓得好嚴,我怕你也被抓住遣返了呢!原來是躲到馬戲團裏去了.哦!對了,你們馬戲團還真的很有名氣呢,我在倫敦報紙上都看到你表演時的大幅彩報了哦!好酷!覺得你好麵熟,懷疑那個魔術師就是你,剛好N市離倫敦不遠,又是周末放假,我就趕過來看看.哇,你們的票好難買到哦,我是搶了一個這裏朋友的票才見到你的……”
“停,停……”我趕緊揮手叫停,小姑娘嘴裏碎叨個沒完,還喜歡一驚一咋的,真要讓她說下去得到天亮,她就是這點不好,好像平時都沒人跟她講話似的,逮著機會就說個沒完,早在星光號上的時候我就見識過了.
還是我來說吧!於是一口氣把離開倫敦後的事情稍微加工後描述了一遍,當聽到海灘拾貝者的慘劇時,小姑娘淚眼漣漣的,聽到了我在馬戲團的一些有趣見聞時,又立刻笑靨如花了,小孩子脾氣是一覽無遺.
天色已晚,而且天氣挺冷的,馬戲團駐地位於城郊,要到市區裏去的話必須乘車前往.我不方便留明月在馬戲團裏待得太晚,於是在說完故事之後,就立刻下了逐客令,找了一個馬戲團兼職司機的工作人員開貨車把明月送到城裏她住的地方,走之前約定我明天一早就到城裏找她.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城裏旅館找到明月,兩個人坐在咖啡館裏,一邊就著熱咖啡享受早點,一邊聊天.
“你找你師父的事情有眉目了沒?你的身體還會出問題嗎?”一見麵,明月還是問題多多.
我苦笑一聲,這個所謂的師父隻是子虛烏有的專用擋箭牌,難得明月對我的情況這麼上心,我也不太忍心再騙下去了,於是告訴明月師父的線索早已斷掉,而我的身體也能確定不會再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了,她才”哦”的一聲放下心來.
不過她接下來的問題卻讓我陷入了長考中,她問我找不到師父了,我的將來有何打算?還是繼續在馬戲團裏待著嗎?
是啊,將來的打算呢?跟著馬戲團東奔西走,遍灑歡樂的日子固然愜意,可也隻是權衡之舉,隨著馬戲團越來越出名,我們的表演也隻會更受關注,再繼續保持神秘是不可能了,我的不合法身份有隨時暴露的危險.而且我的魔術師同行們對我這顆魔術新星的關注也肯定少不了,要是對我表演的合理性起了懷疑就更糟了,趁著場麵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是不是該放手了呢!團裏還有一個很受歡迎的雜技團隊,能夠撐大梁,而且以馬戲團的名氣,相信會很容易吸引到樂意加盟的新成員,填補我離去的位置.
想來想去,所有的問題都歸結到一點上:我沒有一個合法的,能讓我四處遊走的身份!
想到這裏,我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貿貿然就做出了偷渡的決定,要是等多一些時日,隨便聯係一家英國學校去讀書的話,就算是重讀高中我也去了(汗-_-!!),有個一年兩載的時間,遊遍歐洲盡也夠了.
讀書,嗬嗬,這個想法讓我不禁回想起當初還在象牙塔裏的快樂生活,真想重溫一下當年的感覺啊!
見我久久不說話,明月也乖巧地靜靜啜著咖啡,等著我的下文.
沉默了半晌,我問了明月一句:”你看,像我這樣的情況,能夠申請得到在英國留學嗎?”
明月張嘴剛想說,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了,做了個等等再說的手勢後就開始接聽電話了,我轉過頭去盡量不去聽明月說的什麼,但還是聽到她說了什麼”對,就在那個咖啡館呢”,”快來,我們在這兒等你”之類的話,好像是還約了另外的朋友來這兒了.
因為感覺不太方便,我提出是不是我該走了,明月卻回答說不礙事,還說來的是一個很想見見我的朋友,末了還可憐兮兮地說今晚看的馬戲表演還指望我帶她們進場呢,買不到票!沒辦法,就見見她的這個朋友吧!
過了大概有五分鍾,正當明月對我滔滔不絕地進行留學條件的轟炸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停在了明月身旁,用手輕輕拍了一下明月的腦袋,笑著說:”死靚妹,第一次見你話這麼多!我到了,還不快幫忙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