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蔣。”
“嗯,美人兒說得對。侄子蔣秋晨。”
“蔣秋晨?”傅一宣帶著戲謔的笑,“是個不錯的名字……像個女的……”
“……你別消遣我,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名字像女人,本少是純純正正,由內到外的純爺們兒,還是叫我葉晨吧。”
“叫你葉晨不會很奇怪嗎?”
“No~No~No~不會奇怪,我爸是爺爺的大兒子,蔣俊葉,取他名當姓,很正常。”
“嗬——那蔣碧珠豈不是叫申碧珠?”
“她要是喜歡也可以啊。”
傅一宣晃眼見昏暗的路邊有一團暗黃色飛馳向後。
“停,停車。”
“怎麼了?”
葉晨停下車來,我打開車門下去。
四周昏昏暗暗。這一片路燈很稀疏,隔很遠才有一個。傅一宣往回走。地上樹影斑駁。
“我的親親小姑姑,你去哪兒啊?”
走了一小段。路旁的小樹樁邊一團暗黃色的東西在顫抖。
“哎呀,你抱它幹嘛,你要是喜歡狗我明天給你弄幾隻來。”
“我不開養狗場,不用。”
一隻毛色幹枯暗黃的流浪狗,一股髒臭的味道,毛掉了幾塊,禿禿的。瘦弱的四肢瘋狂的在傅一宣懷裏掙紮。顯然它並不領她的情。
“那你抱它幹嘛……”葉晨捏著鼻子嫌惡。
“弄回去拴在門口看家,免得耳環首飾莫名其妙變異成竊聽器跟蹤器。”
“……”
傅一宣皺眉輕哼一聲——狗咬了她一口,並不是很嚴重,劃傷了一道。葉晨見狀立刻奪過傅一宣懷裏的瘦狗往地上一甩。狗嗚嗚呼痛兩聲。葉晨拿過傅一宣的手背,拿手機光亮照照。
“讓你不聽我的吧,被咬了吧,流血了吧!說不定是隻病狗呢,一咬就得狂犬病,口吐白沫而死!哎,真不知你抱它幹嘛,這狗是又髒又醜,真惡心。”
葉晨厭煩的輕輕踹了踹流浪狗,狗跌跌撞撞的逃走。傅一宣並不是同情心泛濫的女人,可是心裏卻忽生一陣悲涼。
“又髒又醜麼……那你為什麼要撿我回來呢……”
葉晨一頓。
“……你不是流浪狗嘛……”
“說不定……哪天我也會咬你一口……”
“……”
突然沒了興趣,傅一宣徑自抬腿走回車,鞋底在空曠靜寂的昏暗中叮叮的輕響,好似流浪在陰暗中的旋律。
葉晨沒有立刻跟上來。
傅一宣鑽回車裏,麻木的看著車燈照亮的那段路麵。她的路,大抵也是如此吧。前頭等著她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暗,黑暗裏殺機四伏,死亡是她最後的結局。報了仇,找到了可以托付母親的人,她也一樣要死。殺人償命。就算沒有被抓住,也要時刻活在恐懼算計中。
車門一聲響,葉晨回來。
車沒開多久就到了水上威尼斯。
葉晨送傅一宣到門口。
“好了,就送到這兒吧。”
“我幫你處理處理傷口吧,狗咬傷的可能會感染病菌。”
“不用,我沒那麼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