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應昌培興衝衝來到紫竹園西跨院,看到剛遛狗回來的朱道臨雙眼全是血絲,感到非常驚訝,好奇問道:“賢弟,你眼睛怎麼了?不會是弟妹們一夜都不讓你睡下吧?哈哈!”
“你呢?昨晚一定過得很愜意吧?”朱道臨沒好氣地反擊一句,說完忽然想起已經給了這家夥一箱壯.陽藥。
應昌培果然開心不已,四處看看沒人,立即湊近朱道臨:“還得多謝賢弟啊!那個叫瑪什麼卡的玩意兒真他娘的帶勁,加上按照賢弟書寫的藥物說明和每日用量,愚兄堅持每天正確服用金蟲草三參固本培元,僅兩天就立竿見影,非同凡響啊!”
“這下你兩位嫂子再也不怨我在外麵花天酒地耗盡精力了……哈哈……哈哈哈!”
從院門口快步過來的史青陽對應昌培笑了笑,登上台階向朱道臨施禮稟報:“東家,吳公公派人來打招呼,說是第一撥佛郎機人已經離開太平橋的盛隆客棧,一共六人,請東家做好準備,還說佛郎機人的禮節和我大明不一樣,商談時客人若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東家多擔待些。”
“吳公公派誰來通知的?”朱道臨笑問。
“小犇子,就是那個三根手指捏碎核桃的小公公,騎著馬來說完就走了。”史青陽笑道。
朱道臨想起小犇子那聰明伶俐白白淨淨的俊秀相貌,心中再次生出惋惜之感,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你到大門口等著吧,不需要特別安排,客人到了把他們領進來就行,我和應三哥在正堂等著。”
“明白!”
史青陽施個禮轉身就走,隨著對朱道臨越來越了解,這位出自軍中的耿直漢子對自己的東家越來越敬畏。
朱道臨拍拍蹲在身邊的愛犬木蘭,在它耳邊吩咐幾句,木蘭緩緩站起來,像個心有不滿的孩子一樣,用腦袋蹭蹭朱道臨的腿,這才一步一回頭走向東偏房,讓應昌培看得眼睛都直了。
朱道臨拉著問個不停的應昌培一起進入正堂,吩咐候在一旁的兩個丫鬟找出那套描金白瓷茶具準備好,再備下些水果鬆糕什麼的送來,然後回房拿出一罐特級鐵觀音遞給應昌培。
應昌培接過來罐子看了又看,對罐子上雕刻的鬆樹岩石和一對下棋的老少圖案愛不釋手,詢問這精美的罐子是不是白錫做的?看到朱道臨點頭後,他再次對錫罐的高超工藝和栩栩如生的雕刻圖案讚不絕口,強烈要求朱道臨下次帶一批回來,每個至少能賣100兩銀子。
丫鬟們把一切準備停當,六個佛郎機人在老史和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引領下來到西跨院外,接到稟報的朱道臨否決了應昌培到院門口迎接的建議,走到正堂門外的台階上靜靜等著,直到一群客人來到台階下齊齊向他致禮,身穿深青色華麗道袍的朱道臨才微微一笑抱拳回禮:“貴客臨門,蓬蓽生輝!一路辛苦了。”
臉色稍黑、相貌斯文的文士再施一禮,向朱道臨介紹起來:“這位是泉州海商會的首領薩懿德先生,薩先生祖上自永樂朝就已定居泉州,擁有大型船隊,長年往來於海上,在寧波和鬆江也有產業,這位是薩先生的管家哈桑先生,這三位是長期定居濠鏡澳的葡萄牙商會元老莫萊諾爵士,這爵士……相當於我大明的伯爵吧,其他兩位是莫先生的助手。”
朱道臨再次抱拳致禮,客氣地請大家進入正堂分別落座,幾名丫鬟泡製好香茗輪番為客人端上。
滿屋子的獨特茶香令客人們非常好奇,紛紛端起精美的描金白瓷茶杯,打量杯中湯色金黃香氣茵茵的茶水,細細觀察水中舒展開來的精致茶葉,全忘了該有的禮儀,連擔任向導的文士也是望著杯子滿臉的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