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正院,後書房會議室。
見屋子裏議論聲長時間間不絕於耳,朱道臨示意大家安靜,手指在台灣地圖上,由北向南畫了條直線:
“大家看,由北向南貫穿整個台灣島的600裏山脈,占去全島近八成麵積,山上山下都是生長千百年的紅檜、扁柏、紅鬆、樟樹、漆樹、榕樹等幾十種珍貴樹種,哪怕砍伐兩百年也砍不完,鹿群更是數不勝數。”
“我們火槍兵、造船作坊和鐵器作坊皮革分廠使用的12兩銀子1張的鹿皮,就是從台灣運來的!”
“這片淡水河平原直到中部沿海300裏區域,有千萬畝荒地等待我們去開墾,隻要在45天內送去3,000戶農夫開墾肥沃的淡水平原,再加上幾千新兵幫忙,半年後就不用送去一粒糧食,水稻畝產量很可能超過江南的兩倍!”
滿堂驚呼再次響起,誰都不敢相信台灣的土地如此肥沃!
江南地區水稻畝產量超過5石花去數百年時間改良稻種,淡水平原剛剛開墾出來的田地,怎麼能夠達到畝產10石?
朱道臨沒有心情在這個重要會議上和大家詳談優質稻種和科學種田,回到座位上立即宣布:
“後天淩晨,我將跟隨首航船隊前往台灣,隻有明天一天的準備時間,我要求諸位放下手頭工作,全力以赴為首航台灣做準備,等會兒葉師父會發給諸位一張紙,上麵列出每需要做的事,軍隊這塊我來負責。”
“其次,我離開之後,需要諸位繼續從災民中挑選1,000戶泥瓦匠和2,000戶農夫,盡快送到寶山港,十天之內必須完成!”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本次會議均屬於最高機密,決不能泄露出去,隻能做不能說,而且要不動聲色地去做!我的話講完,請葉師父宣布具體事項。”
最高機密會議直到深夜才結束,肩負各種重任的幕僚們快速離去,被任命為“淡水營”首任營長的楊大鼎和兩位副手懷著激動而又忐忑的心情返回家中,此次離家至少一年之內無法回來,他們需要和父母妻兒好好說說話。
明天一早,楊大鼎和他的兩位副手要從500親兵中,挑選300名無牽無掛的弟兄為班底,然後到武庫領取300把象征軍官身份的唐刀、300支“天樞牌”燧發槍、3,000把“天樞牌”繡春刀、庫存的20副天樞閣製造的鋼弩,再從訓練6,000水師新兵中挑選3,000人,正式組建紮根台灣的“淡水營”,乘坐魏國公徐弘基派遣的6艘沙船,以寶山衛擴編士卒的名義,先行前往長江口的寶山港待命。
朱道臨和留下的師爺葉良辰談到半夜,才返回前麵的正房,與集中在茶室裏不願睡去的妻妾們擺上一座酒席,邊喝邊談情深意濃,直到淩晨三點才散席。
崇禎五年,七月初七,西曆1632年8月22日。
初秋的太陽從一望無垠的海平麵升起,長江入海口南岸的寶山衛城在朝霞映照下顯得格外陳舊狹小。
朱道臨和胡子拉碴的寶山衛千戶史青陽登上江邊三十多米高的土山,遙望下方環繞衛城整齊排列的三百餘頂帳篷和嫋嫋炊煙,低聲談論台風剛過就要起航是否合適。
他們腳下的土山,就是當年永樂皇帝建設寶山港時用泥土堆砌起來的寶山,寶山這個地名正是因此得來。
史青陽遙望衛城周邊因台風而休整三天的數千軍民,非常擔心地對朱道臨說道:
“連續六天六夜的大風大浪剛過去,江中的崇明中所和我們北麵的南沙島幾乎被淹沒一半,聽說崇明中所損失了6條漁船,新建的兩排磚瓦房倒塌近半,屋頂全沒了,還死了不少人,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再起大風,唉!每年的這個季節都會有三到四次大風大浪,屬下擔心啊!”
朱道臨輕鬆地笑道:“這場剛過去的大風反而讓我安心了,所以才決定今天起航。”
“我判斷至少半個月內不會再起風暴,到八月中旬就難說了,每年八月中下旬是西伯利亞冷高壓南下的時候,這個時候冷熱氣流衝突交會,最容易釀成大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