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柳月讚揚宋明正,心裏竟然沒有吃醋和不高興的感覺,或許是我自己現在已經對柳月很有自信了,自信沒有人可以奪走我的柳月了。
“天氣冷了,晚上自己要多蓋一床被子,出門多穿點衣服,馬路積雪打滑,騎車注意安全……”柳月又叮囑我。
我一一答應著,心裏暖融融的。
“對了,你搬到我宿舍住了嗎?”柳月問我。
“嗯……還沒,最近事情太忙,沒來得及搬!”我撒了個謊。
“哦……你宿舍沒有暖氣,太冷,晚上以後就在我宿舍住吧,聽話!抽空把那單身宿舍退了算了……”柳月說。
“哦……”我口頭答應著,但是心裏卻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到底是哪兒不對勁,說不出來,反正我是沒打算搬到柳月宿舍來住。
和柳月打完電話,我踩著厚厚的積雪,回到我的宿舍,在冷冷的冬夜裏,蜷伏在冰冷的被窩,捱過一個寂寞而冷落的寒夜。
冷寂的夜裏,我想起了柳月,想起了晴兒,想起了爹娘……
我輾轉反側,一夜未眠,突然感覺自己很寂寥和迷惘……
第二天,按照部裏的工作安排,我到下麵的一個山區縣去采訪,采訪對象是一個深山裏的養牛專業村。
我正好心情比較憂鬱和壓抑,也想去山裏散散心,希望在冰天雪地的大山裏找到另一個自我。
我先去了縣委宣傳部,在新聞科一位幹事的陪同下,驅車直奔大山,奔向我預定的那個采訪村。
沒想到這個村的地勢竟然如此險要,212吉普車在山道上磕磕碰碰一直在向上爬,蜿蜒曲折在大山裏爬行了接近3個多小時,在一個接近於山頂的緩坡處停下,接著,棄車又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往前走了一個多小時,新聞幹事才對我說:“江記者,石屋村到了!”
我伸頭看著周圍連綿而險峻的群山,看著眼前這個散落在山坡上的幾戶石頭房子:“就是這裏?”
“是的,這裏是村長家所在地,也就是村委所在地,這村有9個自然村,散布在周圍的山穀和山坡處……”
我看著周圍山穀裏散落的幾戶房屋,無疑就是這行政村的其中一個自然村了。
看著這深山裏近似於殘垣斷壁組成的破舊村落,我不由肅然起敬,讚歎生命的頑強和執著。
采訪進行的很順利,這個處於大山深處的封閉落後村,近幾年立足當地山區資源優勢,大力發展養牛業,老百姓解決了溫飽問題,並開始走上了稍有積蓄的生活。
這對於一個長期被溫飽困擾的山村來說,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而在江海的北部山區,還有不少掙紮在溫飽線上、致富無門的貧困村,石屋村的經驗,無疑具有典型的宣傳意義。
在老村長的帶領下,我全麵了解了村子的情況,了解了這幾年養牛業發展的狀況,並實地查看了養牛戶的家裏,聽取他們的真實說法。
雖然黨報新聞經常流於假大空,但是我還是盡量想多采訪到一點真實的東西。
下午日落時分,采訪順利結束,準備下山。
在大家休息地當空,我在村子裏隨便溜達,這一隨便,就溜達到村後一排石頭房子麵前,4間石頭屋,前麵是一個30多平方的空場,中間豎著一根旗杆,上麵一麵國旗在寒風中獵獵飄揚。
這是村裏的學校,我一時來了興趣,信步走過去。
時間已經是傍晚,院子裏很安靜,在院子一個角落支著一個灶台,冒出嫋嫋的炊煙,一個7、8歲的小姑娘正坐在灶台前,邊往灶膛裏添樹枝邊抱著一本書在看。
我靜靜地走過去,站在小姑娘身後看去,小姑娘看的是語文課本,正在學習呢。
“您找誰?”正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他的說話聲也驚擾了小姑娘,小姑娘忙回頭站起來,好奇地看著我。
我回過頭去,看到一個中年男子,麵色黝黑,眼睛有神,神態樸實,衣著樸素,正帶著友好的眼神看著我。
“我——我是經過這裏,隨便進來看看,”我忙說:“請問您是這學校的——還有,你們是?”
“這是我們石屋村辦小學,我是這學校的老師,姓王,這孩子是我的女兒。”中年男子禮貌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