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隨梅玲的指引,將東西放到自己的新辦公桌上,然後冷漠地看了一眼梅玲,直接推門去了馬書記辦公室。
馬書記正在看報紙,見我進來,抬起頭:“小江,進來坐!”
說句良心話,我對處分是沒有意見的,我對馬書記更沒有怨言,我知道,馬書記很喜歡我,一心想栽培我,隻是我自己不爭氣。
“馬書記,我想下去接受鍛煉!”我沒有坐,站在馬書記辦公桌對麵,直截了當地對馬書記說。
“哦……”馬書記抬頭看著我:“你想去哪裏鍛煉?怎麼下去鍛煉?”
“我想下去扶貧!”我前幾天剛參加了扶貧工作會,知道最近馬上各單位要組織扶貧工作組下到山區村裏去扶貧,一扶兩年。作為市直事業單位,報社自然也要派出駐村扶貧工作組。
出乎我的意料,馬書記痛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你還年輕,到基層去鍛煉,也是一件好事,多接觸、了解農業、農村、農民,多研究一些‘三農’問題,多積累一些基層工作經驗,對你今後的成長不無益處,”馬書記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在農村期間,除了幫扶農村脫貧致富,不要輟筆,要多做調查研究,多動腦思考,多寫一些更加貼近基層、反應基層呼聲的好新聞,理論和實踐相結合,這對提高你的新聞寫作水平、增加你文章的思想性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認為馬書記講得很有道理,頻頻點頭:“我會努力撲下身子去工作,絕不辜負馬書記的期望。”
“小江,不要被暫時的一點挫折擊倒,人生的路很長,不可能一帆風順,記住四個字:堅韌不拔……”馬書記又對我說:“我希望你能通過下基層鍛煉,成長為一名合格的青年幹部,不管是從思想上還是心理上……”
我默默地點頭。
馬書記還當場叫來值班副總編輯和總編室主任,確定在報紙二版開辟《扶貧日記》專欄,由我負責撰稿,寫扶貧故事。
我想下去扶貧,一方麵是受此次新聞稿件事件的刺激,另一方麵,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從柳月和我分手到梅玲和我發生關係,再到梅玲暗算柳月,都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讓我產生了一種逃避的想法,想暫時離開這是非之地,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讓自己脫離塵俗,遠離紛爭,滌蕩自己的心靈,潔淨自己的大腦,洗刷自己的罪惡……
當梅玲知道我參加了扶貧組的消息時,黨委已經形成了決意,她想阻攔也晚了。
3天後,報社駐村扶貧工作組就開始入住扶貧村。
報社扶貧組由三個人組成,一個是老邢,就是那位和梅玲競爭辦公室主任遭馬書記痛貶的那位,現在的身份是發行部正科級辦事員,說白了就是閑置人員,這次他是我們扶貧工作小組的組長。
另一位是老李,今天部隊剛轉業回來的一名軍人,營級幹部,腿裏有打的鋼釘,聽說是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三等功英雄。
再一個就是我小江了。
能和兩位老大哥一起搭檔,我倒也比較滿意。
巧的很,市扶貧辦分給我們扶貧的村竟然就是我上次去采訪山村教師王老師的養牛專業村——石屋村。
這個村雖然靠養牛開始解決溫飽問題,但是,山裏貧瘠的自然條件依然讓這個村的經濟處於落後狀態,缺水、缺電、交通不便,成為製約這個村經濟發展的三大瓶頸。
重新回到石屋村,見到熟悉的村長、王老師還有那些山裏的孩子們,讓我倍感親切。
進村前那天,我特地跑到新華書店,買了一大包學習教材還有好看的圖書,作為再次見麵的禮物,送給王老師和孩子們。
因為我上次的新聞報道,王老師及石屋小學出了名,陸續來了各級領導來視察慰問,陸續有省級新聞單位來采訪,學校的辦學條件也得到了顯著改善,同時,還傳來一個好消息,縣教育局正在考慮王老師的民辦轉公辦問題。
所以,我這次重回石屋村,受到了王老師帶領的全校學生的熱烈列隊歡迎。
雖然隻有10幾個學生,但那隆重和氣勢還是讓老邢和老李羨慕不已,隻說我是到了大本營了。
看到王老師和孩子們興奮激動感激的眼神和笑臉,我沒感動了,被深深打動了,再次感覺到一名黨報記者的責任和使命。
扶貧的日子開始了。
山裏的生活無疑是艱苦的,晚上沒有電,天一黑,和老邢老李就關了燈躺在床上侃大山。
老邢以前是報社的行政科長,在去年上半年報社公開的競爭上崗中落聘,被黨委安排到發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