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哥幾次都沒有空,但是宋明正似乎並不介意,並不泄氣,依然興致勃勃地等待下一次機會。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和柳月說下這事,提醒一下她,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梅玲已經正式公布為江海日報社副社長了,分管行政基建和經營,經營包括了廣告、印刷和發行,梅玲的權力更大了,隻要一回辦公室,屋裏屋外就站滿了人,建築商、廣告商、印刷商、賣建築材料的,賣新聞紙的,要錢的,送樣品的……
最近報社大樓的建築速度突然慢了下來,以前一個月能建好幾層,現在到了20多層以後卻遲遲沒有封頂,聽說是資金周轉不開了。
這期間,我有幸見到了梅玲的丈夫王勇,一位黑瘦精神的中年人。和梅玲一樣,這位綠帽子專業戶也帶著似乎與生俱來的一種傲氣,見了生人都是眼皮一翻,看都不看。
王勇見了我不搭理我,我自然也不想搭理他。
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梅玲似乎對王勇很遷就,在王勇麵前很和氣很溫和。
我間接聽別人說了,王勇在這個大樓上真的是賺大了,大樓的土方沙石原材料供應都是王勇承包的,接手後直接轉手承包,同時,王勇似乎意猶未盡,正在準備插手電梯、空調和裝飾三大項。
我不知道馬書記對這事知道不知道,是明知不問還是真的不知呢,還是覺得要償還給人家戴綠帽子的不安呢?抑或是……
我想著想著,不敢往下想了,正如楊哥所說,這年頭領導都熱衷於建大樓,這其中的道道自然都明白。這報紙上電視上,載到在大樓上的領導還少嗎?有的都退休了,還得在監獄裏度過餘生。
劉飛的正科級終於備案通過了,聽梅玲說的,她說是她親自找了楊部長大力運作的結果,說楊部長和她關係很密切,對她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應。
如果她說的是別人,我會相信,可是她說楊哥,我知道她在胡扯。
楊哥絕對不是傻子,也不是愚鈍,他是官場裏一隻不顯山露水的雄獅,伏地不起的時候,顯得很溫存,可是,一旦爆發,那就是致命出擊。
我以為,楊哥對於梅玲的作為,對於梅玲對柳月的暗算,應該會知道,柳月不可能不告訴他。
我很想親自給柳月報仇,可是,我想,也許這事楊哥就辦了,他現在就舉杯這個能力。但是,我從心裏不希望楊哥出手,我想親自動手,親自看著梅玲得到報應,我要親自體味給柳月出氣的塊感。
劉飛和龔局長家千金的親事自從被梅玲的好心辦了壞事,就再也沒有動靜,仿佛一切都停滯了,結束了。
劉飛不提,自然沒有人會想起這事。
8月的天氣,很炎熱,我們辦公室也沒有空調,隻有屋頂上的吊扇狂轉不停。
這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和陳靜正各自忙乎著,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秦娟氣喘籲籲地進來,眼睛通紅,眼神裏露出驚慌和恐懼,見了我就抹眼淚哭:“表哥——”
我和陳靜都嚇了一跳,陳靜忙去管了辦公室的門,我忙遞過紙巾,讓秦娟坐下:“娟娟,咋了?怎麼回事?慢慢說……”
“是啊,表妹,慢慢說,咋了?”陳靜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娟麵前,看了我一眼,接著就出去了,順手將辦公室的門關死。
“怎麼回事?說!”我看著秦娟。
秦娟擦著眼淚,看著我:“表哥,那市人民醫院的劉院長,那個幹巴老頭,是個老流氓,他……他……”
我一聽,渾身血往上湧,腦子轟地炸了。
“他——他怎麼了?他對你怎麼了?”我騰地站起來,攥緊拳頭,眼睛瞪得溜圓。
秦娟被我的怒氣嚇了一跳,抬頭看著我。
“娟娟,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慢慢說!”我強壓住怒火,坐下來,看著秦娟。
秦娟端起水杯,喝了兩口水,然後告訴了我發生的事情。
在秦娟斷斷續續帶著哭腔和驚慌神情的講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個市人民醫院的劉院長是個人麵獸心的色狼。
就在今天下午,劉院長叫人通知秦娟到他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是裏外間的那種,裏間是休息室。
秦娟一進去,劉院長就讓秦娟關好門,坐到他對麵,用慈善和祥的眼睛盯住秦娟,然後詢問秦娟的情況,詢問秦娟的畢業分配去向。
秦娟一聽,很高興,知道是我的操作起了作用,知道是宋明正開始運作了。
在劉院長詢問秦娟的社會背景時,秦娟說出自己在江海沒有什麼親戚背景,隻有一個表哥在報社工作。
劉院長又問起秦娟和宋明正的關係,秦娟不敢撒謊,老老實實說是報社工作的表哥托的宋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