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和梅玲說這個了,懶洋洋地說:“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你的盤問結束了嗎?你的使命完成了,可以給老板回複了,我再重複一遍我的話: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也沒興趣看見……”
我的話既是再一次表白自己,又隱含著送客的意思。
梅玲坐在哪兒不動,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我說:“你看你,我剛才說了,老板不知道,是我自己來找你的,我就是為了保護你才找你的……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我說:“我要是相信你,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好了,不管是你自己來的還是受老板旨意來的,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別說沒看見,就是看見了,我也什麼都不知道……馬書記對我那麼好,我報恩都來不及,怎麼會給馬書記的工作添亂呢?”
梅玲誠懇地說:“我真的是自己來的,老板真的不知道……嗬嗬……老板對你好,報社上下都看在眼裏,都知道,都眼紅,特別是劉飛,最眼紅了……你能有感恩老板的這個心思,我相信你發自你內心的,知恩圖報,這是必須的……老板對你好,我對你難道不好嗎?我不要你報恩,我隻要你對我別這麼差就好了……”
我說:“我哪裏對你差了?你是領導,我怎麼敢對你不好呢?”
梅玲衝我拋了一個媚眼:“人家不要你把我當領導對待,人家要你把我當女人來對待,當成你自己可以任意玩弄的女人來看待!你想一想,我們倆多久沒在一起弄那事了,我說的讓你對我好,就是要你日我,隻要你日我,我就喜歡,你也舒服,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我心裏一陣作嘔,看著梅玲:“我怎麼看你像是發晴的母狗,整天除了弄那事,就不想別的了……”
梅玲說:“誰讓你讓我一直得不到呢,讓我一直處於饑渴狀態呢,你讓我吃飽了,我就不發晴了……”
我沒說話,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打開辦公室的門,提高嗓門,對著外麵說道:“梅社長,走好,不送了,歡迎領導常來視察工作!”
這時正是下班時間,樓道裏不時有人走過。
梅玲怏怏地站起來,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一扭一扭地走了。
梅玲走後,我鬆了口氣,似乎沒事了。
我想不光我鬆了口氣,梅玲也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馬書記會不會也鬆了口氣。
馬書記可不是像梅玲那般好好糊弄的,今天梅玲過來,我認定馬書記是知道的。
我抽了一顆煙,然後出了辦公室,下班。
辦公樓裏已經安靜下來了,大家都下班走了。
我下樓,走到二樓,隨意一瞥,看到馬書記辦公室裏亮著燈。
馬書記還沒走。
我心中突然一動,看看走廊裏沒人,就悄悄走過去,走近馬書記辦公室的門口,裏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是馬書記,女人是梅玲。
我將耳朵貼近門縫,偷聽起來。
有朋友說我像個大內密探,007一般,到處偷聽,什麼事情都知道,其實,我也是沒辦法,我不偷聽,上哪兒知道這麼多秘密呢,不知道這些事情,故事又怎麼能開展下去呢,總不能搞成一個懸疑故事啊,這些秘密我知道了,就等於大家都知道了。所以,該偷聽的,我還得聽,雖然這顯得不大光彩。
“你把他看的太高了,他哪裏有這個心數和水平,不過一個小娃娃……”這是梅玲的聲音:“我剛才去試探他了,他根本什麼都沒看到,倒是對你的打火機產生了高度的興趣,年輕人,到底還是玩心大!哎——都是你太多慮,可惜了那張發票,可惜了到手的錢……這可不是小數呢……”
“凡事小心一點沒有壞處,你別看他年輕,心眼多著呢,可不是你認為的那麼簡單,我看他,早晚是個人物,雖然他城府不必劉飛,但是,依照他成長的這速度,早晚會超過劉飛,他早晚是個不可小窺的人……”馬書記的聲音:“不管這事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正不要在這事上打主意了,其他機會多的是,何必非得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這事,他不知道最好,我寧願相信你說的他說的都是真的,寧願相信他不知道……不過,他是個聰明人,不一般地聰明人,我相信,他就是看出了什麼,知道了什麼,也會讓自己忘記的,讓自己不知道的,爛在肚子裏的,他很明白,不管上麵怎麼看中他,不管那市委書記和張部長怎麼賞識他,他要想進步,還得靠我,他的官途和官運都還是攥在我手裏,隻要他在報社,隻要我在報社幹,他就翻不了把,就跳不出我的手心……”
我心裏一個寒噤,繼續聽下去。
“那要是你離開報社了呢?你還能控製了他?”梅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