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越從沉睡中醒來。
他睜開眼,看到床尾的那幾隻熟悉的破紙箱,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擺脫那個痛苦的地方了。
夢中的事情,他記得一清二楚,那痛苦的感覺,以及那個人提醒他要無視青色影子可能會出現的異常變化。
不過,那個人說的話可信嗎?
秦越目光深沉,托著下巴,認真回憶著和那個人的談話。
根據過往的例子,那個人巴不得他多死幾次,好能盡快侵占身體,從未有過半中間托夢示警的經曆。
這一次反常的夢中示警,那個人看起來依舊張狂,但對秦越表現出的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有問必答的反常行為,已經說明了問題。
或者說明了問題有多嚴重。
那麼,到底有什麼潛在的危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呢?
秦越將來到這個世界後經曆的事情回憶了一邊,試圖找到異常之處。
要說異常,這個世界處處透著異常,比如二十多天都陰沉沉的天空,比如一個人都沒有的世界,再比如越殺就越多的菌獸……
但這些異常之處,對那個人而言,應算不上什麼異常了。
以他的實力,才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能讓他感到忌憚的東西,至少是昊天鏡那種級別的吧。
或者是伊森筆記本上的她?
秦越目光一閃,忽然意識到自己陷入到了一個誤區。
那個人說這個世界被吃了,他一直認為是被一件類似昊天鏡的神器占據了,從未想過,這個世界有可能是被一個人吃掉的。
而且,那個人是一個女人。
它,既是她。
她的名字,就叫應女。
也就是伊森筆記本中的她。
她借助本已經被消滅的“mutamycete”黴菌,殺死了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從而占據了這個世界。
就像土撥鼠之日裏的普蘇塔尼小鎮,人一旦死光了,身為世界意識的菲爾也會消亡。
這個世界的意誌消逝了,她掌控的“mutamycete”黴菌遍布各地。
她便成為了世界的新意誌。
所以,那個人才會說她吃了世界。
而她能夠吃掉一個世界,實力有多強,可想而知。
以伊森的凡人力量,自然無力阻擋,所以才會絕望的自殺。
這一刹那,秦越宛如被醍醐灌頂,大腦一片清明,很多細小的線索被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塊完整的拚圖。
他霍地站起身,激動的捏緊了拳頭。
如果他的假設成立,那麼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不,是有一半能說的通了。
因為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找到答案。
比如她為何會令那個人忌憚,以及她為什麼要占據秦越的傀儡還不想被發現。
這兩個問題,隻能有機會問那個人了。
……
秦越站在門口,將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各種狀況都考慮了一遍後,推開了門。
青色影子像往常一樣,木訥的漂浮在門口,仿佛一直是這個樣子。
秦越飛快的看了它一眼。
這個傀儡是由他的一半精神力塑造的,並沒有自我意識,可與他並肩作戰了兩個輪回之旅後,他早已將其當作一個可靠的戰友,一個可以分享快樂悲傷的夥伴。
現在,這個夥伴在不知不覺中,已被人吃掉,他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由的生出一股難言的心痛,和難以抑製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