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穆衛東聽到有人在說,亂七八糟的交談著。
“那邊有人落水了。”
“是個姑娘。”
“穿紅色衣服。”
“……”
穆衛東隻覺得心“咚”一下掉到深穀,尖銳的疼痛從四肢四麵八方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他終究還是顧不了那麼多起身向橋墩那邊跑去,果然,在河中有個紅色身影不斷掙紮著,周圍有人已經報警,有人試著向下丟繩子。
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任何事,所謂關心則亂,他將身上的灰色大衣一丟,整個人已經如離弦的箭般跳入湖中,正是寒冬,雖是太陽天,但湖水還是太過寒冷。
他向著那團紅色劃去。
“****……”
他奮力抱起那個人,陌生的感覺,瞬間,他就知道了這不是****。
如今,他隻能盡力沿著遞下來的繩子向上爬,體力幾乎完全透支,可是仍舊有個信仰支持著他,“我們才剛剛開始,我還想要跟她在一起。”
等到上岸的時候,身體已經冷的瑟瑟發抖,他咬牙堅持著,懷裏的人早已昏迷過去。
岸邊的圍觀者紛紛上來幫忙,穆衛東退了出來,許久,他聽到****的聲音,冷冽的口氣讓他身體驀然怔住,艱難的沒辦法轉身。
“穆衛東。”冰冷徹骨,譏誚的語氣,眼底的諷刺毫不掩飾。
他機械的轉過身去,看著她,她站在離他不足一米的位置,剛要開口,已經被她厲聲打斷。
“嗬,很可笑吧?你是不是特別得意,看著我在那擔心焦慮,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看,那個傻瓜,上次才被騙卻不長記性,真是愚蠢至極……”她說到最後,冷笑出聲。
這樣的她讓他害怕,此刻也顧不上剛剛從寒刺的湖水中出來,他上前兩步,她卻警惕的後退,心底苦澀,“****……”
他想要說什麼,想要解釋,但此刻卻無話可說,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雙目猩紅,黝黑的眼底染滿痛苦,苦澀,以及許多情緒……
“沒錯,苦肉計……”
****的身體冰冷一片,她麻木的看著穆衛東踉蹌跌倒在地,卻沒有了先前的擔憂,因為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場可笑至極的謊言。
“我竟然又一次像個傻瓜一樣被你給騙了……”
她轉身疾步向前跑,她也不知道應該向哪裏去,原來自己的感情都成了一次次被算計的,先前心底的因他帶給她的悸動以及無措難過,此刻這一切都放佛成了嘲笑的自己證據。
真是愚蠢至極。
她想起前兩天自己聽聞章銘說,“你朋友的主治醫師是我朋友,我今天去打探下聽說你朋友恢複的情況很不錯,現在估計能正常走路了吧。”
當時的****隻能呆在原地,尷尬的笑笑,卻還是不死心,她不相信她又一次的被騙了,她甚至將骨骼掃描圖給尼克發去……
事實證明,這不過又是一場天大的諷刺的玩笑。
回到家,甚至來不及做任何事,將所有他的東西打包。
“袁城,我限你一個小時內來我家將穆衛東的東西帶走。”說著不給那邊人任何的反應已掛機。
大概是被她嚴肅的口氣給嚇到,果然不到一小時袁城便已經到了。
“拿去。”她將門堵著,不讓他進來,手裏一大包已經扔到他身上。
“什麼情況啊?****?”他試著向裏走,心存僥幸的明知故問。
“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哎,****,你別關門啊。”
“小燦燦,燦姐姐,我知道你生氣,哎哎,疼疼疼……我孫子,這都是我的騷主意,你要打要罵都衝我好吧?”他將行李丟在走廊,一隻腳試著夾住要關的門。
但看著嬌弱的****,此刻力氣卻大的驚人,還不待袁城反應過來,隻聽“砰”一聲,門已經給關上。
她才不要再聽到他一點點的消息,不過又是笑話一場……
門外響了許久的敲門聲,還有袁城此起彼伏,花招各應的叫喚聲,****隻作聽不見。
她進去浴室,打開噴頭開關,讓水順著頭頂流下,我本來已經打算放下過去了,我都已經準備好去迎接新的開始了,我都決定不要去計較那些了,為什麼,又要騙我,難道****在你眼裏就那麼好騙,就那麼蠢的好騙。
她渾身冰涼,這幾天的心情就如過山車般,如今,終究是水落石出,昭然若揭……
卻徒留的是更多的傷悲。
“穆衛東。”咬牙切齒的恨聲卻又帶著無盡悲哀難過,喉嚨發緊,鼻尖酸澀,兩行淚水伴著溫熱的水滑下,壓抑的,低喘的抽泣聲混合著水流聲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