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杭天勝略帶調侃的語調:“楊書記,你這手下說你不可能認識我這小癟三,讓我老老實實束手就擒呢。你說我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楊辰剛不勝惶恐,心中早已如火山爆發般怒到了極點。
開玩笑!他楊家的大恩人,老爺子的結拜兄弟,父親和兒子的雙重救命恩人,來到自己的地盤上,自己還沒來得及迎接不說,倒是先被自己的手下嘍羅給威脅了,不止是威脅,居然還要動手抓恩人。這還了得!
當下,楊辰剛壓住滿腔的怒火,強自鎮定,恭敬地對杭天勝道:“杭先生,實在對不起,都是我管教無方,請容我先處理好此事,再向您當麵賠罪!能不能麻煩您把電話給那個姓餘的官員,我有些話要交待他?”
“好!”杭天勝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著,將手機遞向餘得利道:“楊書記找你,你接?還是不接?”
“少來這一套!你詐唬誰啊?”餘得利不信邪,以為杭天勝還在詐他,對一旁呆立著的那個武警軍官吩咐道:“彭誌剛同誌,還不快把這個騙子給我抓起來?”
那被稱為彭誌剛的武警軍官看看杭天勝,又看看餘得利,正驚疑不定之間,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連忙拿出手機一看,頓時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摔了,那屏幕上明明白白地顯示著省武警總隊隊長賀建軍的名字。
顫抖著接通電話,聽到那邊傳來的熟悉聲音,彭誌剛不敢應答,隻有唯唯喏喏地點頭稱是的份兒。打完電話,收了手機,彭誌剛一頭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杭天勝,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有著通天的關係,竟然真的認識省委書記,好在自己機靈,收手得及時,否則真讓手下將對方抓起來,到時候追究起來,自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收回看向杭天勝的目光,回望向正怒瞪著他的縣委書記餘得利,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憐憫和可憐,看來這次,這餘得利是真的踢到了一塊硬得不能再硬的鐵板了。
看到接了個電話後臉色大變的彭誌剛,目光一觸對方看過來的那充滿憐憫的目光,餘得利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很有些心虛地問道:“彭誌剛,怎麼不行動?你怎麼回事?”
彭誌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杭天勝,指了指杭天勝手中的電話,小聲道:“餘書記,我建議您還是去接電話吧,接了電話您就知道了。”說罷,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與餘得利保持距離,生怕自己跟他離得近了,沾染上他的晦氣。
見到彭誌剛的反常舉動,徐得利頓時心頭一沉,莫非這小子真的找來了什麼大人物不成?該不會電話那邊真的是省委的楊書記吧?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餘得利咽了口唾液,遲疑著走上近前,接過杭天勝遞來的手機,放在耳邊,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喂,您好,哪位?”
“我是楊辰剛。你就是耿都的書記餘得利?”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讓他倍感熟悉的威嚴聲音,頓時讓餘得利心頭一震,一顆心頓時狂跳不已,沒想到這小子找來的人還真是省委的楊書記,那可是整個西山省名符其實的一把手啊,早知道就對那小子客氣點了,這下後悔也不不及了。餘得利此時的心中充滿了後悔。
餘得利滿心惶恐地立正姿勢,點頭應道:“楊書記,您好!我是餘得利。”
“餘書記!你好大的威風啊!既然有礦難事故發生,你不思第一時間救人,反倒從中作梗,為一己私欲迎合上級,不僅掩過飾非,漠視生命,而且亂調武力,胡亂抓人。是誰給你的權力向人民動手了?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胡亂抓人的?從現在起,你被停職了,所有工作暫由盧慶同誌接手,稍後會有紀委的同誌去約談你,你做好迎接的準備吧。”說完,不等餘得利回話,電話那邊啪地一下就被掛斷了。
餘得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臉色煞白,望著被掛斷的手機,怔怔發愣。
他沒想到自己一貫都有效的和稀泥手段竟然會慘遭滑鐵盧,不僅在盧慶那裏不起作用,而且還引來了省委書記的直接訓斥,招來了被停職檢查的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