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星熠宮住了幾日,莊持煕帶著施宣玉回了王府。
一回到王府,莊持煕就又是懶懶的樣子,許是秋日涼爽,莊持煕也貪睡了些,成日歪倒在榻上,做事全有施宣玉伺候,倒也是閑適的很,病情似乎也是見輕。
有人閑適,有人卻是思念成疾。
裴家的五小姐便是如是。
裴月漪自打見了莊持煕便心神旌搖、魂不守舍,裴皇後的勸告早在莊持煕替她拾起絲帕時就拋擲腦後了,哪怕她也聽說過莊持煕的斑斑劣跡,但她覺得自己有些不同,她並不在乎那些。
從此,她的眼裏是再也入不了其他人了,唯有一個莊持煕,便足矣。
莊持煕拿著一卷話本,遞給施宣玉,“這本好看。”
施宣玉問道,“王爺喜歡?”
莊持煕擁了擁身上的錦衾,“讀來有趣罷了。”說話間,他神色有些懨懨。
施宣玉自然看出,“王爺今日不太舒服嗎?”
莊持煕懶懶得說道,“是啊,一想起要娶裴家的五小姐就不太舒服呢。”
施宣玉對此是一點不知的,乍聞之下,有些愣神。
莊持煕笑著抱住她,“怎麼,怎麼不說話?”
施宣玉說道,“是妾失儀了,妾半點不知此事,忽聞間便不知如何應答了。”
莊持煕挑眉笑笑,“是了,我倒忘了,小美人你是不知道這事兒的,”說著他親了親她的頭發,“不過小美人也不用慌張,我依舊是要寵愛你的,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
又是紅妝十裏,卻是新人舊人。
莊持煕今日迎娶裴家的五小姐裴月漪為王妃,沒人想的到,臨策王妃會是裴家的五小姐。
施宣玉換了一身水紅,她不是正房,是穿不得正紅的,可在某些人眼裏,她穿水紅,比其他人穿正紅更好看。
某些人比如莊訪容,其他人比如裴月漪。
莊訪容來參見四皇叔的婚禮,順便來偷偷看幾眼他有些心許的施側妃,就這麼偷偷的看幾眼,莊訪容也覺得是願意。
裴月漪心願得嚐,很是高興,坐在喜房裏菱花鏡前,看著自己姣美的容顏和繁複華麗的服飾,她仿佛就看到莊持煕對自己的寵愛,她不過是個愛憧憬的小姑娘罷了。
宴席散去,施宣玉回了自己的住處,看見桌上的菱花鏡不見了,便問侍女,“鏡子呢?”
侍女應道,“回娘娘,王爺派人來拿走了。”
施宣玉聞言微微皺眉,“拿走了?”
侍女說道,“是,一早就拿走了。”
施宣玉歎了口氣,“罷了,拿去便拿去吧,把圓鏡擺上,服侍我沐浴吧。”
侍女說道,“是。”
躺在床上,才覺得這床這樣寬,原來是莊持煕不在的緣故。
她卻不懂,他拿走那麵菱花鏡要做什麼,難不成放在裴月漪的房間裏?堂堂臨策王府還會缺鏡子不成?罷了,想也想不通,不如就歇息了。
次日施宣玉去給裴月漪和莊持煕請安,裴月漪眉眼滿是笑意,莊持煕對她竟也有幾分端敬,讓裴月漪看施宣玉的眼神更是得意。
之後莊持煕和裴月漪進了皇宮,給太後請安去了。
施宣玉忽然覺得有些空虛,她不陪著莊持煕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打發時間,那到底是她陪著莊持煕呢,還是她其實需要陪著莊持煕?她也不懂,她也想不通,便叫人搬了軟榻出來,她坐在叢卉裏折花,不想做人,就做個樹下野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