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君安好,思君容顏,寢食輾轉,聞君冒險而來,妾心盼之憂之,君未安,妾亦難安,妾唯有親身往返,請君諒妾一片冰心,早日歸京,再於萬事皆定之時,與君同樂,妾靜待佳音。’
一封含情信,字字心痛難言,莊持煕看過信封,在燈下靜坐。
她終究是見不得他身處險境,可他也見不得她如此。
莊持煕將信折好,說道,“封滬,三日後回京。”
封滬於黑暗中現身,“是,王爺,是否要封演開始準備?”
莊持煕的手指描摹著信封的邊緣,“自然開始準備。”
封滬應道,“是,屬下這就去通知。”
莊持煕微微挑眉,說道,“還有,去給西涼謝家送封書信,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與本王互利互惠。”
封滬拱手應道,“是,屬下立刻去辦。”
西涼的宮殿多是華麗莊肅,少有雅致清幽之所,施宣玉跟在孟渲圖的身側,在深宮中行走。
孟渲圖今日未著帝王衣飾,隻一身鮮衣,卻是一身風流太溫柔,他衝著施宣玉說道,“太妃您看,這處雅致,您看怎麼樣?”
施宣玉斂容垂眸,看不出情緒。
孟渲圖回身吩咐宦臣,“霍密,派人把太妃的嗓子好好看看,這朕以後還要天天與太妃說話聊天呢。”
霍密躬身應道,“是。”
孟渲圖轉身又向施宣玉笑道,“太妃,走吧,咱們慢慢瞧著,得為您好好選個舒心的住所。”
湘竹叢生,幽幽送風。
孟渲圖給她安排到了玲瓏閣,是宮裏的藏書閣,一路上觀察孟渲圖的行止,可這位新登基的安帝,絲毫沒有規律可循,更是言語之間透出殺伐果斷的狠辣,她真是無從下手。
若有一日,孟渲圖想要她的性命之時,她好歹也能有個策略,想著留自己一命,可現在看來,恐怕她還沒有摸清一點半點,孟渲圖就會取了她的性命。
養著她,無非是將獵物養肥,待到割取之時,能夠多得許多罷了。
謝重雲縱馳馬上,快馬加鞭。
滄州小築,莊持煕煮酒招待西涼貴客,重雲公子。
謝重雲擁著酒杯,說道,“原與王爺精誠合作,隻是不知王爺是個條件。”
莊持煕為謝重雲滿了酒杯,挑眉輕笑,“本王還能有什麼條件。”
謝重雲一口飲下,“知道了,謝家一定傾力而為,隻是,待到王爺功成之時,不要忘記了今日盟約。”
莊持煕笑道,“那是自然。”隨即似閑談一般,向謝重雲問道,“公子學淵,可曾聽說過紊族嗎?”
殊靜朱門,車轍漸緩,青衣公子走下馬車,輕扣門扉上的環扣。
門內傳來一聲輕悄的女聲,“誰呀?”
青衣公子應道,“小樓,是我。”
朱門輕輕打開,探出個少女來,身著異族服飾,精靈可愛,“嶽公子。”
亭台水榭,小樓領著嶽屏雪輕步前行,她俏皮多話,這位嶽公子,朗月舒華,她很喜歡他。
“嶽公子,我們家少主,剛剛起床,估計這會已經梳洗好了呢。”
嶽屏雪笑道,“他起的還真是晚。”
小樓笑著應道,“我們少主是知道嶽公子這個時候要過來,特意還早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