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茉姐,西紅柿和茄子都以及那個摘得差不多了,你的豆角摘完了沒有?”張新玲一手提著一個竹籃,裏麵放著剛采摘的西紅柿和茄子,對著豆角田裏的丁曉茉喊道。
“再摘最後一把就差不多了。”丁曉茉一邊摘著藤上的豆角一邊後頭大聲道。
把手上的豆角放進竹籃,丁曉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初夏的微風帶著泥土的清香,吹動她素色的長袖連身裙,織成辮子的長發因為彎腰垂落胸前。
碼好竹籃裏的豆角,丁曉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拎著竹籃爬上田埂。夕陽透過草帽星星點點的照在她因為勞作而緋紅的臉上,圓圓的大眼笑成月牙形:“怎麼就你一個人?阿木呢?”
“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趙叔叫他去搬柴火了。”說道阿木,張新玲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任誰都看的出他們是一對情侶。“曉茉姐,明天到我們農莊來度假的有多少人啊?我們摘這些菜會不會太少?不是說要住三天嗎?”
“大安說大概七八個人。他們訂了八間客房,不知道臨時有沒有變動。”丁曉茉想了想,大安是老村長的小兒子,從農場開辦以來就一直幫忙聯係業務“我們現在摘的菜隻是為明天中午一餐準備的,晚上的菜讓客人們自己到田裏親自采摘。城裏的人都沒有下過田,隻能在網上種種菜,能親自到田裏摘菜,然後做來吃,他們肯定會感到特別新奇。”
“真搞不懂城裏人,明明有一張嘴就能吃的菜不要,非要自己去摘。”張新玲撇撇嘴,她跟阿木也經常進城去采購,也見過城裏的超市,那裏麵什麼菜都有,而且還洗的很幹淨,有些甚至每個菜都配好,隻要下水煮或者上鍋炒幾下就好。不知道那些城裏人想些什麼,非要跑到他們這種鄉下地方來親自采摘。
“其實我們從前年開始就這樣招待客人了,這也算是我們農莊的一大特色。除了蔬菜,等到秋天水果成熟的季節,城裏還有很多人為了能吃上自己摘水果,特地開車過來。你和阿木剛來,所以不知道。”
丁曉茉笑著看了一眼不知道在嘟噥什麼的張新玲。
從田間到農莊的路平坦鬆軟,因為之前下過幾場雨的原因。路兩邊的狗尾巴草草也因為雨水的滋潤,竄高了不少。這條路好像一直都是這樣,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過。而她,卻已經不再是那個養在深宅,每天隻會企盼丈夫垂憐的可憐女人。
四年前,當她拿著這個別墅,以及周邊一大片土地的所有權來到這裏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這些房產都是林逸塵給的,還有每個月數額不少的贍養費,不得不說他真的對她很大方,是為了盡快又幹淨的擺脫她吧!
她從來沒有在鄉下生活過,這裏的一切都不是她所熟識的。她有房子,偌大的前後三層小樓隻住著她一個人,她有地,屋外一大片長滿雜草的土地,她也有山林,房子後麵半麵的山坡,連魚塘她也有。可是這些在她的眼裏都隻是負擔。
就在她快崩潰的時候老村長來了。是他提議她建一個度假農莊,把別墅空置的房間改成客房,添置一些必須的家具和用品。荒廢的農田也有他牽線承包給一些沒有土地,或者土地很少的農戶耕種。就連後麵的山坡上也種上了新購買的果苗,還用木樁和鐵絲網把整個果園圍了起來。
除此之外,老村長還帶著她在村子裏一家一家的走訪,把她介紹給大家,慢慢的,她的話語多了起來,她的臉上又有了笑容,而且是比以前更加自信更加從容的笑容。
“曉茉姐,小恩和小智是今天回來嗎?他們已經去老村長大叔家兩天了,今天也該回來了吧。”
對了,還有她的一雙兒女,她是在最脆弱的時候發現自己懷孕的。說來也諷刺,離婚之前她多想為林逸塵生個小孩,卻始終沒有實現。搬到農莊後一直打不起精神,她還以為是因為太傷心才會這樣,直到昏倒之後,老村長請醫生幫她看了,才發現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
想起那兩個活寶,丁曉茉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這麼弱的身子竟然能生出兩個那麼活潑健康的寶寶,真是上天保佑,也多虧了他們,她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因為不大聲不行啊,他們兩個鬧起來聲音小了根本聽不見。
為了感謝老天的眷顧,她決定給農莊起名為“恩之農場”,而她的兩個小寶貝的名字也跟農莊明有關——林紫恩,林藍智。一個取“恩”字,一個取“之”字的諧音字“智”字。
“應該今天晚餐之前就會到家,大安說他們兩個都快把他家的房頂給掀了!”想起大安當時的表情,丁曉茉和張新玲對看了一眼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