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也忙快步迎上前來,在距離他三四步遠的位置停下,偏頭向他一笑:“朗大人,真巧啊,能在這裏遇見你。”
“是啊,是挺巧的,”朗莫淡淡笑了笑,垂眸望向她身上的衣衫,“江姑娘為何會做這副打扮?”
“這個嘛……安全起見。”江抒合上手中的折扇,放入衣袖,“我扮成男裝,那些要刺殺我的人,應該就認不出了吧。”
“這倒也是,對江姑娘不熟的人,想必是認不出來的。”朗莫輕聲道。
隻是,自己與她也僅僅有兩麵之緣,算不上熟識,為何一眼就認了出來……
在崇文門大街上那疾馳的馬車下救了她,因為救她得罪了萬長祚,被關進東廠大牢,又被她從東廠大牢救出來,又為了在刺客手中救她而受了傷。
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
“對了,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就在他若有所思之際,隻聽江抒問道。
朗莫抬手撫上自己那隻受傷的手臂,輕輕搖搖頭:“一點小傷而已,已經無礙了。”
“如此便好,”江抒微微鬆了口氣,“這樣的話……”
“江姑娘,不如一起到前麵走走吧。”朗莫忙伸手向前指了指。
隻不過,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潛意識裏會怕她說出告辭的話。
走走?
江抒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垂頭看了一眼他身上那帶有虎豹圖案補子的官服,弱弱地道:“你擅離職守,沒問題吧?”
這可是在當值的時間,錦衣衛巡城指揮使大人巡城的過程中。
朗莫聽她這樣說,不禁有些好笑:“無妨的,隻要還走在大街上,在何處都不算擅離職守。”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走吧。”江抒滿意地一笑,向著朗莫抬了抬手。
“公子,我們不是還要去買禮品嗎?”屏淺忙走出來,擋在二人的身前。
她一貫聰明伶俐,從朗莫對於江抒“江姑娘”的稱呼中,看出江抒對他隱瞞了身份,因此對太後、壽禮之類的字眼,隻字不提。
不過,對於除了福王之外的一切意圖接近江抒的男子,屏淺卻抱有微微的敵意。
她家小姐可是聖旨欽定的福王妃,將來是要嫁到福王府去的,若是與其他男子有了什麼牽扯,對於葉府來說隻會是禍事。
而她,進入葉府多年,早已將葉府當成了家,自是不希望葉府出事。
屏淺的這點小心思,江抒自然不知道,笑著向她擺擺手:“禮品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用太好,也不能太差,正著倒著都數不到的那種最好。”
太過出眾,必然能討得太後的歡心,但那樣說不準會得罪特意精心準備壽禮想要討好太後的人,平白遭人嫉恨。而太差了,又有可能會惹得太後不高興,或者是被人笑話,也是不可取的。
這點中庸的精神,她還是從葉池挽的生母三夫人陸雲莊那裏學來的,可以說是明哲保身,也可以說是圓滑,總之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然後,不等屏淺回話,抬手拉起朗莫的衣袖:“朗大人,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