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如絲細雨,沿著夜色下花木交錯的曲折道路走了沒多遠,身後突然傳來葉湖掬冷厲的聲音:“葉江抒,你給我站住!”
江抒微微止步,緩緩轉過頭去,唇角輕輕一揚:“不知三姐特意追過來,還有何事?”
葉湖掬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仿佛沒事人的樣子,覺得格外礙眼,大步跑過來,氣急敗壞地瞪著她道:“葉江抒,你這個無能的廢物,你怎麼不被狼給吃掉!”
“三小姐,你太過分了!”屏淺向前兩步,氣憤地道,“你身為我家小姐的姐姐,竟然如此為長不尊,對她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來,你敢跟奴婢去老夫人麵前再說一遍嗎?”
方才她在暢和堂的大堂門口,聽到江抒在裏麵說遇到狼群的事情,聽得一陣膽戰心驚,生怕自家小姐會出什麼事情,自然無法容忍這麼狠毒的詛咒。
葉湖掬身為當家做主的二夫人的女兒,自小驕縱慣了,哪裏容得下一個丫鬟對她指手畫腳,猛地抬手向她的臉上打去:“屏淺,你這個賤婢,我和葉江抒那個廢物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三道四了!”
江抒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抓住,順勢狠狠地甩在地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道:“三姐,你不就是因為祖母沒有讓我去佛堂罰跪而不高興麼?何必對一個丫頭發這麼大的火!這仗勢欺人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敗了名聲,受害最大的,恐怕是三姐你自己!”
“葉江抒,你這個詭計多端的廢物,你少在這裏嚇唬我!”葉湖掬恨恨地抬頭瞪向她。
江抒看她那強硬的態度,唇邊不由蔓延開一抹嘲諷的笑容:“三姐,你可真是自相矛盾,一邊說我詭計多端,一邊又說我是個廢物。你是不是發現了我比你聰明,又不願意承認,才用‘廢物’這兩個字來貶低我,讓自己不至於太過自卑呀?”
“你胡說!”葉湖掬猛地站起身來,憤怒地指著她道,“葉江抒,你就是個廢物,聽明白了嗎?廢物!廢物!!廢物!!!”
“三姐剛剛不是說我詭計多端麼?那麼敢問三姐,一個廢物又怎麼會有多端的詭計?”江抒斂斂神色,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誰說你詭計多端了!”葉湖掬不禁冷哼一聲,“像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有這樣的腦子嘛!”
“是,三姐所言極是,”江抒虛情假意地恭維一句,想到葉溪搖在暢和堂所問的那句表麵關切實則給自己製造危機的話,眸底寒光一閃,“不過我沒有,並不代表別人也沒有。不然那日在鳳林書院,我們兩個怎麼都在陳夫子的課上睡著了呢?”
“我知道,”葉湖掬一臉憤恨地道,“是葉溪搖那個小賤人搞的鬼!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語畢,轉身大步向回路走去。
借著燈籠暗淡的光芒,江抒看著她迅速遠去的身影,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線,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喊道:“三姐,你可得慢慢走,小心地滑。四妹我回卿冉閣閉門思過去了,恕不遠送。”
然後轉頭看向身旁的屏淺:“麻煩解決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