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折玉?”葉溪搖輕輕重複一遍,麵上不禁出現幾分疑惑之色,“她是誰啊?”
“葉江抒和葉成宣的生母,你爹那已經過世的正室俞氏。”晏無嬌目光冰寒地道。
“大娘?”葉溪搖微微有些意外,“她不是在生葉江抒的時候就難產而死了嗎?這都已經過世十七年了,怎麼還會害得娘獨守空房?”
“還不就是因為她的死!”晏無嬌抬頭望向屏風旁閃動的燭焰,眼中帶著幾分怨毒。
若是她不死,至少自己的存在還有幾分價值,又何至於落得如今這個處處看人眼色行事的地步!
“俞氏的死,使爹冷落了娘……”葉溪搖蹙著眉頭在腦中捋了一遍,心頭不由一驚,“難道說,她不是難產死的,而是娘在她分娩的時候做了什麼,這事被爹知道了……”
“別胡說!”晏無嬌淡淡打斷她,“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溪搖不解問道。
如若不是這樣,還有什麼原因,會使俞氏的死讓娘遭受冷落?
晏無嬌緩緩鬆開她的雙臂,無力地後退兩步,艱難地道:“葉向高深愛俞折玉,俞折玉卻不愛他,你娘是他帶回來與俞折玉置氣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葉溪搖有些震驚。
晏無嬌稍稍沉默片刻,輕聲道:“倘若當年俞折玉能夠回報一分的愛給他,這個府上就不會有你二娘、三娘、四娘和你娘了。俞折玉死了,葉向高沒有了置氣的對象,我們所有的人就都形同虛設,他自此再也沒有踏足我們院中半步。”
“沒想到爹是那麼深情的一個人,怪不得他一向偏心葉江抒呢!”葉溪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即便過去的葉江抒膽小懦弱一無是處,爹爹卻獨獨對她偏愛有加。
原來,那是因為她是他最愛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晏無嬌輕輕歎息一聲,眼中染上幾分沉痛之色:“當這個人深情的對象不是你的時候,那就真正可悲了,就像你娘我這樣。”
當年在南京,她身為應天府最著名的戲班永春班的當家花旦,曾受過多少人的追捧與青睞,就像那唐朝大詩人白居易筆下的琵琶女——“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而在那些人中,她唯獨看中了當時任職吏部員外郎,三十出頭,風度翩翩,眼中卻帶著幾分心事的葉向高,不惜放棄成為富商妻子的機會,嫁他為妾。
本以為覓得如意郎君,今後就能夠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可畢竟還是當時年少,沒有看清他答應自己進門的真正目的——做給俞折玉看。
葉溪搖聽她這麼說,頓時想到那日在書院門口,朱常潤對待於靖容的態度,以及看她的眼神,麵色不由一變。
難道,自己也要成為這樣一個可悲的人麼?
不能,絕對不能。
葉溪搖衣袖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那個於靖容貌不出眾,性格又別扭的很,她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堂堂惠王殿下的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