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知道?”自己今日雖然起得確實有些晚了,但起床的時候,他大概還沒到府上,如何會知道自己一覺睡到晌午的事情?
難道說……
想到什麼,江抒麵色不由一變:“屏淺告訴你的?”
倘若真是如此,這丫頭也太不像話了。
不聽自己的囑咐,私自給朱常洵放行也就算了,竟然還把這種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說出來。
看來,自己平日裏實在是對她太好了。
“不錯,”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滿,朱常洵淡淡扯了扯唇角,含笑解釋,“本王要她說,她一個丫頭能拒絕嗎?”
“這……倒也是。”江抒凝神思索片刻,覺得人家堂堂王爺問話,身為丫鬟的屏淺確實無法拒絕回答,這事也不能全怪她,遂決定此事還是這麼算了,斂斂神色轉移話題,“王爺說我睡了兩個時辰,真得有這麼久?”
她怎麼感覺就隻睡了一小會兒?
“你看看天色,不就知道了。”朱常洵淡淡一笑,偏頭望向花架的外麵。
江抒順著他的目光朝外望去,果然見此時太陽已經沒有了蹤影,周遭已為淡淡的暮色所籠罩。
稍作沉吟,她輕聲問道:“王爺過來多久了?”
“也沒多久,”朱常洵緩緩回頭望向她,語調顯得十分隨意,“你睡了多久,本王就過來了多久。”
他與葉向高在暢和堂隻簡單的交談了一小會兒,便出來了,本打算立即回府,卻正巧遇見前去暢和堂打聽消息的屏淺。想到之前見麵,江抒說出那句“他若真有這麼膚淺,你以為我還會稀罕他”時的堅定的模樣,忍不住想要再看她一眼,就讓那丫頭帶路過來了。
隻不過,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來到這花架下,看到她躺在榻子上睡著後,竟然阻止了屏淺將她叫醒的舉動,也沒有隻看一眼就離開,而是吩咐怯羽先去外麵的馬車旁等候,然後支開屏淺,獨自走到那榻子邊的藤椅旁,凝視著她清麗的睡顏靜坐下來。
要不是方才那一片紫藤花瓣落到她的發間,他抬手將其取下時不小心驚醒了她,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要這樣坐到什麼時候。
“王爺的意思是,你在這裏坐了兩個時辰?”聽出他話裏的重點,江抒極為震驚。
兩個時辰,折合成北京時間,可是四個小時!
用四個小時的時間去守著一個人睡覺,那是要有多無聊。
“不錯,怎麼了?”朱常洵看她這個反應,不由有些好笑,“難道不可以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抒忙擺擺手,略一遲疑道,“我是想說,王爺既然是來找我爹有事相商的,就不該來卿冉閣。”
“但本王剛剛也說了,你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本王過來關心一下,是應該的。”朱常洵淡笑著望著她,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堅定。
還不知道是不是呢!江抒看他這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差點兒脫口而出。
不過,最終還是強行忍住了。
就算自己再不想嫁給這個人,也不能表現出嫌棄的樣子,傷了他的自尊。否則,人家是皇帝最為看重的兒子,位高權重,真要存心報複,自己可是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