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必居?”江抒低聲重複一遍這個名字,稍作沉吟道,“這店名好耳熟啊,好像在哪裏聽過。”
“六必居這麼有名,你當然聽過啦!”葉池挽雙眼一眯道,“它的招牌還是早些年的大奸臣貪官嚴嵩題寫的呢。”
“嚴嵩?”想到不久前翻閱史書的時候所看到的關於此人的介紹,江抒有些意外,“他不是嘉靖朝的內閣首輔嘛,怎麼會給一家鋪麵題寫匾額?”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葉池挽一臉得意地道,“去年我們剛到京城的時候,我去正陽門那邊遊逛,聽一個在六必居附近賣豆汁的大爺提起過,說是嚴嵩的書法寫得極好,當時又官居首輔,六必居的掌櫃為了借助他的名氣抬高六必居的身價,就給他的夫人送了禮,托她請嚴嵩為六必居寫塊牌匾。”
“所以,他就給人家寫了?”江抒聽她這麼說,忍不住嗤笑一聲,“貪官果然是貪官,見錢就眼開。”
“不,”葉池挽緩緩擺擺手,“事情是這樣的,嚴夫人知道嚴嵩不會給一個普通的店鋪寫匾,就故意天天在他的麵前反複練寫“六必居”三個字。嚴嵩看嚴夫人寫不好,就給她寫了個樣板,讓她照著去練,於是嚴夫人便把這個樣板給了六必居的掌櫃。”
“原來如此啊,”江抒聽罷不禁莞爾,“這嚴夫人一定是故意不寫好的,她還真是聰明!”
“我也是這樣認為,”葉池挽認可地點點頭,頓了頓,向她湊近幾分,有些神秘地問道,“對了,四姐,你知道六必居為什麼叫六必居嗎?”
“呃……想必是店家為了讓鋪麵顯得接地氣吧,”江抒垂眸想了想道,“既然是賣醬菜的,總不能像你的陵春居我的卿冉閣一樣,叫那麼高雅的名字,否則就沒人去買了。”
“不是的,”葉池挽搖搖頭道,“它叫六必居,是因為裏麵賣得是柴米油鹽醬醋六樣生計所需物。”
“那為什麼沒有茶呢?”江抒有些疑惑地問。
人家都說“柴米油鹽醬醋茶,琴棋書畫詩酒花”。這前麵七樣是每個人每天都離不了的,為何偏偏少了一樣?
“當然是有了茶之後,店裏麵所賣之物就不是六樣,而是七樣了,”葉池挽笑嘻嘻地道,“這店家覺得鋪麵叫做七必居太難聽,就把排在最後麵的‘茶’給去掉了。”
“真是這樣?”江抒置疑地看她一眼,覺得這話有些不太靠譜。
“自然是……我猜的了。”葉池挽想要逗她一下,故意拉了道長腔。
而後,斂斂神色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走吧,別忘了你剛才說得,親手剝粽子給我吃。”
“這樣不是打發不了你嘛。”江抒下意識得來了句。
“但你也做不到可以打發得了我的事呀!”想想不能進宮赴宴,葉池挽還是忍不住有些遺憾。
那個朱常浩,也不知是怎麼的,自從前些日子的賞花宴結束之後,就不再找她了,路上遇到了,態度也極為冷淡,不像之前那樣和她鬥嘴。不然的話,她就提出讓他帶自己一起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