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落,席坐間一片嘩然。
就連身為現代人的江抒,也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這可是公然示愛啊!
而且還是在僅有一麵之緣的情況下。
這古代人,怎麼也這麼不含蓄!
另外,這個人自稱文震亨,難道他就是朱常洵前些日子所說得命人到蘇州去請的幫忙布設庭院的那位,也就是那個立誌要寫一本集子叫做《長物誌》的人?
就在她心念百轉之際,卻聽側對麵他身旁的朱常浩語調生硬地道:“你沒有!”
他的臉色陰沉一片,仿若積壓著極大的怒意,與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大不相同。
“為何?”文震亨轉頭看向他,麵露不解之色。
朱常浩冷冷盯著他,咬牙切齒地道:“葉相國已經答應了要將她許給本王,所以——誰也休想打她的主意!”
“我爹何時答應過要將我許給你了!”葉池挽聞言麵色不由一變。
她這麼一問,眾人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此事,紛紛將目光移向與文震亨相鄰而坐的朱常浩,看他怎麼說。
朱常浩被人這麼麵帶置疑地盯著,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咬牙道:“就在今日早上。”
“我不信,”葉池挽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我爹他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朱常浩冷聲將她打斷,“那次在太後的賞花宴上,不是你親口說的麼,絕不與人為妾,要做就做正室。放眼整個京城,可以娶你做正室的人,還有比本王更出眾的麼?你爹他有什麼理由不同意?!”
“可……”葉池挽眉頭不由蹙了起來,本想表示這事自己還沒同意,卻被江抒一把拉住。
微微轉頭,對上她阻止的目光,葉池挽方才意識到,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論如何,也不可以不給他堂堂瑞王殿下麵子,遂不甘地止住後麵的話,決定事後再與他算賬。
“原來葉相國有過如此答允,在下唐突了,還望葉姑娘見諒。”聽聞二人這樣的對話,文震亨基本上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麵帶歉意地再次向著葉池挽抬了抬手。
葉池挽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對待他的態度自然比對朱常浩要好,淡笑著搖搖頭道:“無妨的,文公子不必如此,池挽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又怎麼能怪文公子。”
“無論怎樣,在下終歸有失禮之處。”文震亨彬彬有禮地回道。
眼睛的餘光,劃過朱常浩那張暗沉陰鬱的臉,低低輕笑一聲,話音陡然一轉:“隻不過,答允是答允了,但這一沒有賜婚,二沒有下聘,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看來在下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文公子,你別胡說——!”葉池挽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她的這個反應,落在朱常浩眼裏就是嬌羞了。
這個一貫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竟然對著文震亨露出嬌羞之態,朱常浩頓時氣極,衣袖下的雙手暗暗握成拳頭。
坐於對麵席位上的朱軒妤見自家五皇兄這個樣子,心知再不阻止恐怕會弄得難以收拾的事情,忙轉頭向著前麵席坐上的壽陽長公主道:“壽陽姑姑,這時候也不早了,快讓大家繼續比試吧。”
壽陽長公主也聞到了朱常浩身上的那股火藥味,不想在自己府上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認同地點點頭,向著後麵還未出場的千金閨秀們擺擺手道:“下麵該哪一位了?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