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由於天色已晚,乘坐趙曼青的馬車回到家,進了府上女眷所居住的後院,江抒便與葉池挽分開,直接回了自己的卿冉閣。
此際,屏淺正坐在正房外室屏風旁的雕花燈架刺繡,她前些天安排給她的為葉成宣繡十個荷包的任務,讓她幾乎所有的閑暇時間都耗在了這針線功夫上。
聽聞外麵的動靜,屏淺輕輕抬起頭,看到由遠及近的江抒時,眸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放下手中的繡活兒,起身迎上前來:“小姐,你回來了。”
江抒淡笑著點點頭,提裙踏上回廊的台階,跨過門檻向裏麵走去。
屏淺待她經過自己身側時,轉身隨上她的腳步,笑盈盈地道:“小姐和六小姐在今日的賞荷宴上分別摘得女子禮樂和詩詞的魁首,五小姐又拿得女子樂器的魁首,我們相府在今日的賞荷宴上可謂是大放光彩,可把老夫人高興壞了。”
“這我們才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見她,她怎麼就知道了?”江抒微微有些意外。
屏淺笑道:“老夫人派人等在了壽陽長公主府附近,中午的時候,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語畢,抬手指向一邊:“老夫人說小姐能做出《卜算子·詠梅》那樣的詞作,可見在這才學方麵還是很有慧根的,特意命人送了這些書來給小姐,供小姐日後研讀。”
江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立時蹙了起來。
隻見屏風附近原本隻擺著一隻青花瓷瓶的長幾上,此刻果然整整齊齊地堆著好幾摞深藍色封皮的線裝書籍。在每一摞最上麵一冊的封麵上,還依次寫著《史記》、《山海經》、《世說新語》、《資治通鑒》等字樣。
她平時是常翻看些書,但那都是一些比較出名的醫書,為提升自己的專業水準而看的。對於這些文學類書籍,她可是半點兒興趣都沒有。
那老夫人送了也是白總,這些書擺在這裏她都嫌礙事,隻能束之高閣。
不過,這話她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淡淡扯扯唇角道:“替我謝過老夫人了沒有?”
“嗯,”屏淺笑著應了一聲,偏頭向外看了看道,“小姐,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奴婢現在就去為小姐備上溫水,好讓小姐沐浴一下,早些歇著。”
“也好。”江抒略一沉吟,輕輕點了點頭,目送她離去。
因為前一晚睡得比較早,次日天剛亮,江抒便早早地起來了,趁著清晨院中人少,悄悄地向外麵走去,打算去探望一下朗莫。
但才剛出葉府大門,卻見一輛低調奢華的藍頂子馬車剛好在附近停了下來。
江抒看到那趕車之人的樣貌,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腳步一頓,向著他身後低垂的車簾看了看道:“羽護衛怎麼來了?王爺可在裏麵?”
怯羽利落地從車上下來,向前幾步,朝著她抱拳一禮道:“沒有,王爺要卑職來接葉小姐過府一趟。”
“接我?”江抒眉頭很輕微地一蹙,“可說了所為何事?”
“葉小姐隨卑職去了就知道了。”怯羽並未正麵回答,抬手向她做個請的姿勢。
江抒見他這般說,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索性點點頭,緩步走過去,屈身上了那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