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片刻功夫,江抒便去而複返,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衝著朱常瀛融融一笑道:“桂王殿下,人我找到了,就在首排的最中間一席。”
“有勞了。”朱常瀛還在為自己被她繞進去的事情而生氣,語調冷淡地道了句,迫不及待地起身向那邊走去。
“四姐,他要見的肯定是那許家的三小姐許雲笙,但許雲笙今日沒來,許家隻來了二姐和許夫人兩個人,你這樣算不算是在騙他?”旁邊的葉池挽看著他走遠,轉頭向著剛剛在自己身旁坐了下來的江抒問道。
“怎麼會是騙呢,”對上她的目光,江抒眨眨眼睛,“他隻說了讓我幫他找許家的人,又沒說找許家的誰,我隻要按照他的要求找到了,不就可以了?”
說完,不顧同席眾人麵麵相覷的神情,將那玉墜從懷中取出,對著太陽仔細端詳起來。
隻見它呈大約一寸半寬、兩寸長的長方形的樣子,四角都被打磨成了圓弧,在厚度上,最厚的地方不足半寸,整體顏色有明有暗,有深有淺,凸出的部分是一個戴著鬥笠的老人坐在河邊枯樹下鑿開的冰洞旁垂釣的畫麵,上麵斑斑點點的瑕疵在這一情景下都化作漫天紛飛的雪花,與她前世所聽說過的一件價值連城的瑕玉傳奇之作《風雪夜歸人》的意境頗為相似。
這也正是平時不怎麼喜愛玉器的她非要將這枚玉墜弄到手的原因。
側對麵的朱常潤看她一副認真專注的模樣,不禁淡笑著開口:“葉小姐真是有眼光,這是蘇州玉雕大師陸子岡的新作——《獨釣寒江雪》。”
“是不是大師之作我倒不在乎,”江抒微微轉頭看向他,“我看中的是它化腐朽為神奇的立意,這若不是一件獨出心裁的瑕玉之作的話,我也就不會奪人所愛了。”
“說得不錯,”一旁的朱常洵輕笑一聲,待她回頭看向自己,抬手伸向她道,“不如本王替你來保管吧。”
“不用了。”江抒立即將握著玉墜的手挪開,身子也跟著往後移了移。
“你確定?”朱常洵看她這副警惕的樣子,淡淡扯扯唇角,“這常瀛過去之後找不到人,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江抒朝著朱常瀛遠去的方向望了一眼,覺得那小鬼頭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能達成所願見到他想見的人,回來後肯定會想要向自己將玉墜討回去的,若硬是不給的話,也顯得不太好看,最終還是不甘地放入他的手心,叮囑道,“那你可別鬆口給了他。”
“放心好了。”朱常洵悠悠一笑,將那玉墜塞入衣袖。
“哦,對了,你臨走的時候也別忘了還給我。”江抒想了想,又補充道。
“這是自然,”朱常洵眸光微動,有些好笑地望著她,“本王隻是難得見你如此喜歡一件東西,不想你再失去罷了,若是忘了,你提醒便是。”
“那就多謝王爺了。”江抒滿意地點點頭,衝他露出一個璀璨至極的笑容。
同席的其他幾人看著二人這番好商好量的互動,頓時有種無力的感覺。
你們夫妻兩個合起夥來算計一個小孩子,確定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