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李太後離開之後,江抒便在梁嬤嬤的帶領下去了外朝的午門那裏,將她上午所說得進宮參拜的路線挨著走了一遍。
接下來的時日,便是在學習參拜過程中每一個環節所要行的禮節以及等著向朱常洵提出解除婚約的期盼中度過。
但轉眼數日過去了,當她表麵認真實則漫不經心地將那些所謂的禮節勉勉強強地學得七七八八,卻仍舊沒有等到朱常洵進宮,心中不由慌了。
這眼看著距離臘月初六的婚期不到十天,若是再不能盡快見到朱常洵的話,就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難道,自己真得要像那些沒有反抗餘力的真正古代女子一樣,隻能落得個坐以待斃的地步?
“錯了,重來!”當她一邊練習著扶鬢禮,一邊為此事而煩惱之際,耳邊驟然響起梁嬤嬤冷厲的聲音。
江抒悻悻地抬頭看向她:“知道了。”
而後,按照她之前所教的,輕輕抬起右手,有些生疏地向著自己的鬢邊探去。
“錯了,再重來!”看著她不倫不類的動作,梁嬤嬤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江抒身在宮中,不便開罪於她,隻得聽話地再次將手抬向自己的鬢邊。
“又錯了,再來!”梁嬤嬤的臉色更加難看,恨不得找根藤條直接抽在她的身上。
“這……是。”江抒雖不情願,但本著“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也隻好點頭照做。
隻不過,動作還未完成,閣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清亮的敲門聲。
梁嬤嬤眉頭頓時一蹙,看了江抒一眼,將目光移向那邊道:“進來——”
“是。”伴隨著清脆明朗的聲音,虛掩著的閣門被從外麵輕輕推開。
緊接著,一襲水紅色兔毛緣邊交領及腰夾棉短襖,石榴紅百褶長裙的榴盎麵帶笑容地走了進來。
“有何事?”看她這副春風滿麵的樣子,江抒淡笑著問道。
榴盎走到近前,緩緩止住腳步,先是向著她一禮,然後向著那麵色陰鬱的梁嬤嬤屈了屈身子,方才道:“葉小姐,福王殿下進宮了。”
“什麼?”江抒麵上不禁出現一抹激動之色,“可是真得?”
榴盎鄭重地點點頭:“他現在就在我家娘娘的翊坤宮。”
“那快帶我去見他吧,”江抒聽了有些迫不及待,不過仍不忘為此事找借口,“這都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不行——!”榴盎還未來得及應答,便被一旁的梁嬤嬤一口回絕,“葉小姐還要留下來學習大婚當日的禮節,怎麼能說走就走!”
江抒聞言這才想起來自己隻顧著盡快見到朱常洵,竟然忘了征求她的意見,忙向她抬了抬手,一臉討好地道:“梁嬤嬤,王爺他難得進宮一趟,你就讓我去見見他吧,下午回來後,我保證盡心地學。”
“下午還有下午的事,未時之前,這個扶鬢禮必須學會!”梁嬤嬤冷冷瞪她一眼,態度不容置疑。
“可……我若就是學不會呢?”江抒想了想問。
梁嬤嬤冷哼一聲,定定地望著她道:“如果就是學不會,那就不必去見福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