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抒是個知曉輕重的人,雖不明白他要這替身有何用,還是毫不遲疑地點頭答應下來。
因為得知姚芳紀懷孕的真相,心情恢複如初,那天回去之後,她便繼續像往常那樣,待在燃著暖爐溫暖如春的房室中研讀詩書、翻閱醫書、擺弄瓶瓶罐罐。
數日時光便就在這悠然閑適中度過,轉眼寒冷的冬月結束,步入更為嚴寒的寒冬臘月。
這日,翻書翻得累了,她在屏淺的陪同下走出房門,看到院中的一棵粗壯的臘梅樹上花開得正好,便讓屏淺給取來了椅子和剪刀,準備采剪些花枝,拿到房中做插花。
誰知,才剪了沒多少,那多日未見的姚芳紀突然領著她的丫鬟荷風和竹露氣勢洶洶地跑了進來,綠萼梅和木蝴蝶兩個丫頭緊著去攔也沒攔住。
“葉江抒,你這個賤人,你給我下來——!”走到附近,止住腳步,一改往日的拿腔作調,姚芳紀惡狠狠地抬手指著她道。
江抒所在的位置雖是背對著她過來的方向的,但卻早就從綠萼梅和木蝴蝶的阻攔聲中聽出了她的身份。
她眸光微動,緩緩轉過身,含笑望向她:“姚姐姐這麼激動做什麼?你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當心動了胎氣。”
姚芳紀一聽這話,麵上怒意更甚,上前就要把她從椅子上拽下來,但尚未觸碰到她,卻被一旁有功夫在身的屏淺眼明手快地一把推了出去。
由於她有孕在身,屏淺沒敢用太大的力道,並未將她推倒。
在荷風和竹露的攙扶下站穩身子,她抬頭恨恨地瞪向江抒:“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自己懷不上,就對我的孩兒下毒手,害我小產,你會得報應的——!”
“你小產了?”江抒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她的臉色煞白,沒有一點兒血色,眸中不由出現一抹震驚。
想當日自己問朱常洵她與秦桑中的那個孩子怎麼辦時,他說自會處理。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處理方式……
手段……倒是夠狠……
“哼,跟我裝瘋賣傻是吧?!你以為這樣,就能洗清你的罪責,就能……”
“你認為是我害得,可有證據?”江抒不等他說完,屈身從椅子上下來,語氣平靜地將她打斷。
“除了你,還會有誰!”姚芳紀怒目瞪著她,“這府上,就隻有你這個賤人會嫉恨我懷了王爺的骨肉,不想看我將孩子生下!”
“你怎麼就能確定是因遭到嫉恨才失去孩子的!”江抒忍不住嗤笑一聲,“別忘了你的真正身份,你覺得王爺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嗎?”
“王爺他那麼想有一個孩子,誰生的不是一樣!”姚芳紀推開攙扶著她的荷風和竹露,向前逼近兩步,“他得知我有了身孕時,別提有多高興,還讓胡太醫日日去寄暢園為我診脈,親手為我熬製安胎藥,怎麼會不想我把孩子生下來?!你休得在這裏挑撥離間,就是你這個賤人害死我的孩兒的!”
“你非得這麼想那就這麼想吧。”見她已經先入為主,心知解釋什麼也沒用,江抒也無意再徒勞無功地與她多費口舌,握著手中的梅枝和剪刀轉身就要離開。
“葉江抒,你給我站住!”尚未踏出步子,身後傳來她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吼,“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江抒腳步微頓,緩緩轉過身,“那在這之前,你得先讓自己好起來,不然,就算有這個心,也無這個力……哦,對了,可以用紅棗烏雞阿膠羹來補一補,它對調理氣血最是有效,廚房的掌勺大廚郭小餘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