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諾梵看見柏櫻彙同著下班人流從交易所出來,東方人的清靈纖細使她格外引人注目,也使他第一眼便鎖定了她。推開車門,大踏步走了過去。
隻是,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他腳步未停,臉色陰沉地眯起黑眸。
“櫻,我不分手。”
柏櫻掃一眼並不打算介入這場騷擾的兩位同胞,一個人向公車站方向邁進。當然,不包括粘在她背後的某人。
“櫻,我不分手。”
“櫻,你聽我說,我寵愛寶兒的確是一種習慣,但這種習慣是從十幾年我親生的妹妹……”
“夠了,斯南楓。”她倏然駐足,冷顏睨他,“我沒興趣聽你的戀妹史,可不可以放過我?”
“不可以,不放!”他要握她的手。
她甩頭再走。
他亦步亦趨的趕上。“櫻,你不公平,你不能不聽我申訴就判我死刑!”
“對於一支垃圾股,我向來不會耽誤我的時間。”
垃圾股?他又成了最英俊的垃圾股?“可垃圾股說不定隻是暫時的啊,你是操盤手耶,你也知道有時候績優股的前身就是垃圾股。”
“那指得是有能力成為績優股的垃圾股,但對於那些隻能成為垃圾股的垃圾股,沒有這種可能。”
“櫻,我絕對是能成為績優股的垃圾股啊,隻要你購買了我,我絕對有升值潛力的,而且潛力無窮喲。”
“斯南楓,我們分手了!你不明白嗎,分手的意思就是我和你將回到陌生人的狀態,請你不要騷擾一位女士。”
“沒有,我不要分手!”
又來了。柏櫻向遙遠的東方老天爺歎氣,“我警告你,你再站在我三尺之內,我不介意報警!”
“我……”
“離她遠一些!”
“我不要……嗯?”是哪個多嘴的混蛋?“原諾梵,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教你離她遠一點!”原諾梵三個大步,將柏櫻護持在自己身後。
斯南楓俊臉閃過一抹陰鷙,“走開。”
原諾梵冷冷地:“是,你的確應該走開!”
柏櫻意欲自眼前男人的背後閃出來,卻被男人修長的膊臂阻住。
“原諾梵。”澄藍的瞳眸盯在他那隻臂上,“放開她。”
“斯南楓。”湛黑的豹眼冽然相對,“當女士不想讓你靠近的時候,請保持風度。”
切,還真是笑掉大牙。最該保持風度的是誰?“原諾梵,我警告過你了,最後一次,把你的手從她身上拿開。”
“與你無關。”
兩個一米八幾、兩身名牌的大塊頭當街對峙,而身為對峙的誘因,柏櫻隻覺幼稚,兩位有興致盡管鬧個高興,她沒興趣作陪。所以,很努力地掰著橫在她腰上的手指。
猝然間——
“嘭!”也許形容得不太準確,但拳頭擊在人臉上的音質差不多是這樣。
然後——
遭到攻擊的原諾梵以手背輕輕觸了觸受創的唇角,輕輕鬆開了左臂彎裏的女人,再輕輕向前踱了兩步,而後——
“嘭!”又一聲拳頭與人臉相擊的聲音。
“嘭!”“嘭!”“嘭!”緊隨其後的,分不清誰打了誰,誰又挨了打,因為二位已糾鬥成難解難分的一團了。
此時,正值下班的高峰;此地,乃美國的象征之一——華爾街。那些走出銀行走出寫字樓的菁英之士們,無須動用荷包裏印有華盛頓頭象的物什,便有幸目睹了一場世紀大決戰。
更有報社同仁,耳明眼亮地認出了沉浸在互毆大戲的兩位主角的真麵目,眼疾手快地扼殺掉一張張菲林,拍下了絕對有頭條價值的精美圖片無數。
直到有熱心社會人士報了警——美國乃法製國家,豈容人當街違法亂紀?
“原門總裁VS漢斯少東,不惜動以拳腳,爭愛反目?”
“漢斯原門大對決,不為商場為情場?”
“兩位黃金單身漢,撕破臉麵為哪般?”
“……”
翌日,各大娛樂報刊的頭條紛紛出爐,英語報、華語報爭相鬥豔,好一派繁華熱鬧景象。不管題目如何別出心裁、奪人眼球,內容了都不過圍繞在一場豪門三角戀而已。而其中最引人暇想同時也是令人惋惜之處,是這場三角戀的女主角實在是模糊得可以。
據目擊者稱,起初,的確是有一位皮膚奇好的東方女孩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誰知,在兩個男人如花如荼地為她而戰時,這位女孩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於是——
在接下來的數日裏,“尋找神秘的東方女子”,又成了各大娛樂報刊的主題。
此刻,那位神秘的東方女子,身著沒有絲毫神秘氣息的家居服,一頭青絲由一根長簪挽就,兩排貝齒不時向困在五指內的蘋果痛下殺口,另一手,則翻動她平日極少投注注意力的報紙娛樂版塊,惡補向來缺乏的娛樂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