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史密斯夫婦,小丫頭和貓女神也差不多鬧夠了。打心底說,餘渙箐對芭絲忒並不反感,她那種“時而冷淡疏離,時而柔情蜜意;時而惹人惱火,時而可人歡心”的無常喜怒還是很有萌點的,就是夥食費高了點兒:貓咪隻能吃肉,基本消化不了植物食物。不過說來也怪,按理說貓是嚐不出甜味的,可芭絲忒偏偏愛上了冰淇淋,簡直莫名其妙嘛。呃,會不會是因為冰淇淋那種“軟軟的、滑滑的、冰冰的”口感很像小丫頭呢?……
趕緊打住,再瞎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嗚……累死我了……”茵苔蘿佩筋疲力竭地半躺在辦公桌上,一條腿還被貓神死抱著不撒手:“工口貓真煩唉!”
餘渙箐脫下外衣給她蓋上:“鬧太凶了吧?好好歇會兒吧。”
“那倒不用。”茵苔蘿佩擺擺手:“史密斯夫人沒有以前漂亮了啊,還是緊身衣打扮人。”
“深有同感。”餘渙箐表情超猥瑣。
茵苔蘿佩送給他一記軟綿綿的小耳光:“去去去!看你的賤樣!惡心死了!唔,史密斯夫人變醜,估計和懷孕也有關係?起碼身材不及從前了,激素作用也挺明顯的。他們夫妻感情怎麼樣?”
“還行吧。”餘渙箐不知道該怎麼說:“史密斯夫人倒是沒少訴苦,說W君現在一身毛病,摳門兒,小氣鬼,打老婆……”
“打老婆?”茵苔蘿佩忍俊不禁。
“嗯。誰知道是真打假打還是怎麼打的,‘打’字兒有很多解釋嘛。關鍵還是摳門兒。說是有一次他倆一起出遠門,回家的時候坐長途班車,史密斯夫人問司機多少錢,司機說8塊。於是倆人上車,走了好久才聽司機說是‘一個人8塊’。於是史密斯老弟勃然大怒,衝著夫人沒完沒了地數落,說什麼當初自己坐車才4塊啦,又是怨老婆上車前沒問清楚啦,絮絮叨叨說了一路好幾個小時,整輛車好幾十號人就聽見他在那吧啦吧啦沒完,所有人都盯著看,夫人尷尬得不行。最後是司機師傅實在受不了了,求著跟他說:‘大哥我求你別嘮叨了,我還你8塊錢行不?’……看看這叫什麼事兒嘛。”
茵苔蘿佩笑得前仰後合:“真看不出來,雁將軍還有這毛病!從前他可不是這樣兒啊。”
餘渙箐撓撓頭皮:“這怎麼說呢。一個人的個性有時候非得是在繁瑣無聊的日常中才能顯露。雁翔宇當了一輩子兵,大大小小打了一輩子仗,戰爭這東西最泯滅人性了,深陷戰爭的人們往往分不出你我彼此,旁觀者有時連他們的臉和名字都記不住。現在和平了,不打仗了,退伍轉業了,生活中隻剩下茶米油鹽醬醋茶,經年累月,平淡無奇,換做我早就膩了,有十條毛病我能給你亮出十一條來。比如摳門兒這個,當初的雁將軍出出進進不是軍車就是軍機,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坐哪樣兒用他買票?他在部隊裏吃、穿、住、用,哪一樣不是財政供給?他這一輩子不管幹嘛都沒動過自己腰包,啥時候為錢發愁過?想摳門兒都沒處摳去,難不成還指望他替政府省錢?你看他像那種人嗎?”
“嗬嗬,他不是說自己開了個農家樂麼?怎麼還會為錢發愁?”
“一個是自己辛苦流汗掙來的錢,一個是財政無償撥付下來的,花出手的感覺不一樣吧。”
“哦哦,沒錯。”
餘渙箐走近牆角的冰淇淋機(自從有了芭絲忒,各式冰淇淋機就成了餘渙箐住處和辦公室的必備),弄了個甜筒來給茵苔蘿佩解圍:“芭絲忒女神在上,敝狗甜筒一枚敬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