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1 陸城之戰 62(1 / 2)

卞強沒有W那樣敏銳的洞察力,情急之中想破頭也搞不懂是哪個環節出了漏子才讓火箭打空的。其實原因顯而易見—— 常見的戰場目標一般表麵粗糙、受漫反射原理支配,能使反射出去的激光形成一個“漏鬥”或“籃子”,攻擊機把彈藥丟進這個“籃子”即可確保命中;然而滾球蟲外殼過於光滑,照在上麵的激光束隻能遵循鏡麵反射原理、朝某一個方向反射出一道很窄的光柱,被激光導引頭“看見”的幾率微乎其微。拿激光目標指示器照射滾球蟲的外殼,效果就跟照射玻璃、水麵、鏡麵、拋光鈑一樣,激光製導武器能打中才怪!

也許是嚇破了膽兒、嚇飛了魂兒,也許是慌亂之中弄壞或弄丟了激光指示器,又也許是未受過相關訓練、拿著指示器也不知怎麼用—— 眾多軍人和民兵中間竟無一人站出來接替卞強為飛機指示目標!擔心誤傷自己人的四架農用飛機隻得暫且北飛、轉而空襲遠離人群的蟲子去了,好好的CAS變成了近似BAI(戰場空中遮斷)作戰。

混在人群裏的甲蟲族有一多半都被剛才的音爆震懵,癱倒在那兒掙紮抽搐,憤怒的群眾正手持菜刀、拐杖、拉杆箱、折凳、木棒、石塊等各種銳器鈍器,棒打落水狗,群起而攻之處決它們;仍在亂衝亂砍的蟲子還有七八隻,包括追趕卞強的這隻滾球蟲。拿菜刀剁個半死不活的蟲子當然沒壓力,可這生龍活虎攆著人追的蟲子該咋對付!?跑直線鐵定沒活路,繞吧!卞強循著橫七豎八擱在路上的汽車左躲右閃、東拐西繞、哪兒人多往哪兒鑽,跑得肺都要炸了;滾球蟲一心想要弄死他,“乒裏乓啷”撞開攔路的汽車窮追不放,壓路機似地將途中躲避不及的CRAB婦孺老幼挨個兒軋碎,在身後拖出一道上百米長的血轍——

誒?不對啊,它不是會放箭嗎?站在那兒放箭射死我算了,幹嘛費力氣猛追啊這是?難道……箭用完了?

任何實體射彈都繞不開“備彈量”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問題。滾球蟲又不是神,一場戰鬥要是一直打下去,它們的毒箭遲早得用光,而且短時間內很難得到補充—— 無論這些毒箭是它們身上長出來的還是從後勤係統補給來的。沒了毒箭,滾球蟲還能咋折騰?像車輪蟲一樣肉搏?根據剛才戰鬥中觀察到的情況,滾球蟲的爪子不如車輪蟲那麼鋒利,除了放箭就隻剩下高速滾動、連撞帶軋這一招了,至多欺負欺負腿腳不利索的老弱病殘孕—— 說一千道一萬,沒爪沒牙沒毒箭,你丫不就是盤菜麼?囂張個甚啊!我拎把大刀片也能削死你好不好!

但前提是得讓它暴露出相對柔軟脆弱的腹部—— 能抗住重機槍直射的背部外骨骼真叫人無計可施。卞強快步插向高速公路外側,飛身躍出護欄、一路踉蹌帶趔趄竄進野地,拽出身上最後一件武器—— 一柄“黃蜂”式噴射匕首,轉身直麵撞斷護欄飛出公路的滾球蟲:“喂!西瓜蟲!有本事來砍我!”

對。

來啊,來殺我啊!

我是軍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是立誌要成為雁將軍那樣的英雄嗎?我怎麼能一直躲在他的陰影裏、一直仰視著他,卻放任自己無所作為?!

不是誰都能選擇如何活著。

但我可以決定自己怎樣死。

滾球蟲拋物線落地,重重地摔進秋草叢中,將黝黑的泥土、石塊濺起老高。它“哢嚓嚓”變形站立起來,掛滿草葉的肢腳瘋狂揮舞,宛如一條豎起上身擴張頸部、與對手雙眼平視的眼鏡王蛇—— 說時遲那時快,卞強一咬牙猛撲上前、卯足全身上下百分力氣甩手一擲——“黃蜂”“嗖”的一聲徑直飛出,“噗”地攮進了滾球蟲的“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