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1 陸城之戰 105(2 / 2)

“當然不是。”坎普回答:“兩個不同的物種想構成競爭關係,起碼在利益訴求上得有衝突吧。甲蟲族和CRAB有什麼好搶的?地球上有什麼東西是雙方都必須擁有但又十分稀缺的?我不否認可能有某種我們還不知道的資源使得甲蟲族一定要與CRAB對立起來,但就目前我們所知的情況來看,這種資源不存在的可能性更大。二位首長能想出來世上有什麼東西,值得咱們和甲蟲族賭上全族的性命去搶嗎?”

W想了想說:“空間?CRAB和甲蟲族繁殖都超快的。”

坎普搖頭擺手:“就算是為空間,雙方的種群數量也遠遠沒達到要為爭奪棲息地而大打出手的程度。當年全球人口70多億的時候甲蟲族都沒蹦出來,現在減少到不滿20億,它們反倒繃不住了?有這道理嗎?甲蟲族在這短短三年裏到底生了多少孩子啊,需要把地球表麵全部清空來建幼兒園?可能嗎?”

“……”

坎普下結論了:“以我看來,甲蟲族就是‘想’揍咱們而已,沒別的,‘想’和‘不想’就是最高理由。期待二位首長早日抓個會說話的俘虜,告訴我它們到底為嘛這麼‘想’揍咱們。”

“甲蟲族無法跟咱們交流啊喵!”伊爾冷笑道。

“普通甲蟲族肯定不行了,”W說,“不知道繁殖蟲可不可以。”

“我估計繁殖蟲也不行,”坎普回答道,“又不是科幻電影,現實中的社會性昆蟲根本不存在‘女王有獨立意識’、‘女王有高級智能’或‘女王指揮整個巢群’這種設定。實際上社會性昆蟲的女王除了能生孩子之外跟工農兵半毛錢區別都沒有,女王就是有生育能力的工農兵,工農兵就是沒生育能力的女王;誰當女王、誰當工農兵根本不是遺傳因素控製的,而是靠後天營養級決定—— 也就是說工人給哪個孩子多吃了幾口好的,這個孩子長大就能當女王;工人把哪個孩子餓著了,這個孩子由於營養不良、發育不好、生殖器長不全,將來就隻能當工農兵。所以誰當女王、誰當下等人其實是工人說了算,女王在遺傳上跟工農兵完全一樣,工農兵有多腦殘,女王就有多腦殘。工農兵誓死捍衛女王也不是出於什麼忠誠,隻是在保衛本巢群的血脈延續,相當於一群不孕不育的母係氏族悍婦保衛她們唯一能傳宗接代的親姐妹。”

W叼著煙頭大笑起來:“照這麼說,甲蟲族的繁殖蟲十有八九也就是個隻會吃飯拉屎生孩子的肉便器了?—— 那豈不完蛋啊尼瑪!我們永遠都沒法知道它們在想啥了?!”

“甲蟲族沒有個體智能,幾乎可以肯定。”坎普抓緊欄杆,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但它們一定有群體智能。蟲群中每個個體相當於一個腦細胞,單個腦細胞什麼都做不了,但千千萬萬個腦細胞整合起來就可能產生智能。作為‘人’的最本質特征,‘智能’這東西實在太奇妙,我們直到現在也搞不懂智能結構(例如CRAB的大腦)與非智能邏輯結構(例如普通計算機)在物理上到底有何本質區別。有人說任何邏輯結構隻要複雜到一定程度都可以產生智能,我對此持保留意見。複雜性必然是智能結構的基礎,但足夠複雜還不足以保證這個結構一定能誕生如人腦一樣的智能。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已知的智能結構實在太少,除了CRAB和人類就沒別的了,無法從事對照研究;核蟹的‘思想核心’是最最唾手可及的樣本寶庫,卻又不對任何人開放。真是活該咱們的AI智商低啊。”

W“哼”了一聲:“群體智能屁用沒有。難道說老子站在陣前大喝一聲:‘臭蟲子快來跟小爺聊天!’然後成千上萬的甲蟲族就立馬合體成一隻頂天立地的大蟲子來跟老子侃大山了?要真是尼瑪‘群體智慧’這種設定,咱們咋可能跟甲蟲族的集體意識交流啊!‘神交’、‘腦量子波’、‘意念傳音’之類的神棍麼?”

沒想到W此話一出,馬修·坎普那張癆病鬼似的嗑藥臉上突然綻開了一抹怪笑:

“這個可以有。”

“誒?!”

坎普一點頭:“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