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和裏看著皇太極一臉的期許,心裏也是一陣竊喜,心裏想“大汗征戰多年,早晚是要將兵權政權給自己的兒孫的,如今皇太極已得大汗喜愛,說不定將來汗位就是他的了,趁著這個機會,我定要為自己跟家族占下先機”
“貝勒爺,這六堡其實是拿銀子買來的,哪裏能是明朝讓給我們的。”
“買來的?”
“是的,這事還是大汗派費英東跟額亦都二人辦理的,賄賂的是李成梁的女婿韓宗功,得他在旁相助,李成梁才應下來的。光金銀器物就拉了不下十大車,外加良馬羔羊等牲畜還有幾千頭,不比給明朝皇帝朝貢的少,這明朝的官當真會斂財。這些若是換為軍備,不是又能擴充我們的實力啊,費英東這倆老東西也不知省些”提起如何得到六堡的事,何和裏不禁為耗費的錢財感到心疼。
看到何和裏如此,皇太極不免又有些看低了他,錢財身外之物,照前者所說,能換來這六堡雖然費了些金銀,可也占了天大的便宜,隻是他也沒有多言語,隻是默然的點了點頭,就岔開了話題。
“何老,我看大汗最近有些累了,不如你我上前領了這接受剩下幾堡的事務了罷,讓大汗好早回去休息”
“哦?好好,貝勒爺當真致孝,大汗一定會明白你的孝心,對你更加倚重的”
“是麼?哈哈”二人相互看了看,眉梢上皆掛著喜色。一磕馬鐙,驅馬上前。
努爾哈赤的先頭騎兵已經進了長奠堡。盡管李成梁驅趕六堡軍民時下令說“凡種地之家,概做逃戶”,並且調大軍強迫押解入關,但也有不少住戶悄悄留了下來。這些留下來的多是在六堡未設之前就居住在這裏的原居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故土難離。
堡子西南臨街的一戶人家,大門緊閉,外麵停著個破轅車,上麵放著幾袋子糧食。
這是一戶四口的人家,家主是個莊稼漢子名叫王柱,大家都叫他柱子,上麵還有一個老爹,身體不是很好,幾年前娶了臨近寬奠堡的婆娘,現在也有了一個四歲的孩子。柱子因為老爹身體不好,經不起長途的奔波勞累,外加老一輩就住在這裏,在李成梁派兵強迫入關時,帶著一家人在堡子外麵躲了幾天,待官兵走後,就又回來了。隻是沒有想到,大軍剛走,女真的騎兵就來接受這六個堡子。
柱子聽從寬奠堡逃過來的農戶說女真兵野蠻,殘忍好殺,又害起怕來。剛開始他並不是很擔心,外麵傳女真兵凶惡的話已經不是一兩年的事情,一直沒有見過,也是將信將疑。但他也怕女真兵假如真的跟別人說的那樣,一家人豈不是就危險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在家苦想了一陣子,才想了這麼個主意,他想女真兵若真的凶惡,也就跟朝廷軍馬來征軍糧似的,就在家門口的破車上放了幾袋糧食,讓他們拿了就走人,不再難為自己一家人。
聽著外麵一陣馬蹄聲,柱子知道這是女真兵來了。果然,沒一會兒,他聽到門外女真兵發現了糧食並開始往馬背上放。
聽著門外的動靜,柱子不禁稍鬆了口氣,他以為女真兵搬了糧食就會走。站在屋門口聽動靜的他回頭看了看躲在媳婦懷裏的孩子,本想笑笑安慰下妻兒,卻怎麼也沒有笑出來,隻是憨憨的撇了撇嘴,又扭過頭去側著耳朵聽著大門外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外麵突然靜了下來,柱子認真聽了聽,果然沒了動靜,就放下了心來。他走到老爹的身邊,扶著他坐了下來。
“爹,不用害怕,坐下吧,沒事了,女真兵應該……”柱子爹剛坐下,話還沒完,就聽見轟的一聲,大門被撞倒了,外麵一下子湧進來七八個手持馬刀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