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新春剛過,京城的天空裏還泛著些鞭炮煙火的味道,人們也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大街上的花燈彩飾還未來得及撤去,富裕人家還從巷子口就擺上了彩綢,紅的,紫的,顏色十分豔麗,吊在新粉刷了牆壁的上麵,直到巷子裏麵掛在房沿上。就是一般人家也會將兩個大紅燈籠挑在大門外增添喜氣。
在一個三進出的大院裏,一個少年正手持一把長槍舞的虎虎生風。少年身材頎長,麵貌俊朗,一杆長槍在手如臂使指,這少年就是那自公元兩千一十三年穿越而來,生在汪府裏的陳逸,如今的汪節,表字實秋,已經在這個時代過了十六個年頭。他所在的地方是在大院的二門裏,父親汪文言因為他自小就愛舞刀弄槍,因此就在這二門裏單獨開辟出一個小獨院來供他練武使用。
因為才是春節剛過,家家戶戶還是熱鬧非常,但他卻不為外物驚擾,專心練武,昨天還為了練習馬術獨自騎馬跑出城外,直到日落西山才轉回。待他明白自己穿越回明朝時,一個想法就衝進他的腦海,總也擺不去,那就是有朝一日揮兵日本,鬼子的軍隊不止一次的肆意踐踏自己的國土,而中國軍人卻從未踏上過一個小小倭國,讓他這個活了兩世的人耿耿於懷。
“少爺,少爺”一個丫頭端著糕點從小門裏進來叫他。
他頭也沒回,隻是嘴上應了一聲。單手握著長槍的末端,往前一個推送,直插進前方的沙袋裏,手裏一翻一抖,沙袋嘩的破裂開了,沙散了一地。“捅死你,狗日的”,汪節紅著眼,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十六年,但憤怒就像釀造的酒,越積越濃。
“少爺,夫人叫你過去呢”丫頭翹了翹頭說。
“知道了”,
隨即他揮起長槍,一個橫掃,驚的丫頭急忙後退了幾步,然後接著才收了式,將槍扔給了在旁服侍的小廝,怒氣也被他慢慢的壓下去。
“愣在那裏幹嘛”汪節用毛巾擦了擦汗對丫頭說。
“哦”就急步跟了上去。
“芝兒,你知道夫人叫我為了什麼麼?”
“想是少爺昨天獨自出去騎馬的事吧,對了,這糕點是夫人剛讓後廚做的,少爺不嚐嚐?”叫芝兒的丫頭看著他說。
汪節伸手就要拿。
芝兒卻將盤子向邊上一偏,責備說“少爺,你也不嫌髒”
由於他來自後世,沒有什麼下人奴仆的觀念,自小對府裏的丫頭老傭等都十分好,隨和親人,因此不管是丫頭還是小廝在他麵前都不拘謹,在加上芝兒是他從小的玩伴。說話就隨意了些。
“不嫌髒,嗬嗬”說著他拍打了兩下手,前世的他愛幹淨的要命,現在一門心思好武,也就顧不得講究了。
“少爺不嫌髒,那也不能就這樣吃,不然夫人知道了還不得訓叨我”說著拿起手帕從盤子裏包了一個就遞給他。
汪節沒有接,隻拿手指了指嘴。
“好”芝兒長長的說了聲,將糕點送進了汪節的嘴裏。
“好吃,好吃”
“以前都是成說拿給我”,想罷他重重歎了口氣。
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後院,這是汪節父母起居的地方。
從長廊轉過廂房,就進了正堂。
“娘,您叫孩兒”看見母親端坐在那裏,汪節上前叫道。
“平日你爹忙於事務,寬縱了你,昨日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也不跟家裏說聲,不知道你爹都急成什麼樣子了”汪夫人瞥了他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