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節從城隍廟的山門裏進去再穿過儀門就到了寢祠,前方有了香爐,裏麵林林總總的插遍了香燭。東西院裏塑著全國十三省的城隍神,手捧笏像站立在那裏,意為都城隍的下屬。汪節略拜了一拜,領著眾人繼續往裏走去,穿過邊角的牌樓就來到廟內的正殿,大威靈祠,裏麵供奉著都城隍神。汪母此時正在裏麵上香許願。
汪節進去接過廟祝遞過來的一柱香,點上後先拜了三拜,然後才起身插在了香爐裏,這來正殿上香的比外麵少了許多,隻有零星的幾個,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
“娘”,他輕喚了聲。
“這位公子還請不要打擾,這位香客正在祈福,須誠心的跪拜一柱香禱告城隍神保佑才可”,年老的廟祝解釋說,看著他一臉慈祥。
汪節應了聲,緩緩後退了幾步,想必母親是為我祈福保佑我從軍一切平安吧,他的心裏一陣感動,哀哀父母,生我劬勞。
“煩請大師也為我燃上一柱祈福香吧”
廟祝滿意的頷了頷首,“公子是為母親祈福吧,嗬嗬,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不錯不錯”,說著從香龕裏取出一柱香來,念叨了幾句,也點燃插上了。
汪節看到後也跪了下去,百順孝為先,不管他信不信這城隍是否真的存在,但還是想認真的為母親祈福。
過了不長時間,汪母的那柱香已經燃完,看到汪節跪在那裏也沒有打擾。“煩請大師給小兒打上一卦,看看我兒的命途,這次遼東之行能否順利”
廟祝引著她來到案前,請她坐下,然後拿出筆墨來,“請夫人寫上貴公子的八字”
看著汪母寫完,廟祝掐著手指算著,眉頭輕皺,算了一會兒好像自己也不明白的樣子。
“怎麼了大師,難道我兒……”
“奇怪,凡世人一旦出生,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必有所屬,不知為何,貴公子命格奇特,五行逆轉,眀迷不分啊”,廟祝撚了撚有些枯白的山羊胡,“待我再打一卦”
說著他轉身從香龕一邊的小木匣裏取出一把玉片來,拿在手裏洗了洗,按照五行八卦就擺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汪節已經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想笑,“能算出個所以然才怪”。
又過了好半天,那廟祝才抬起頭來,“此乃天機,天機呐”
“夫人,貴公子所求不善,有違天理,還望多行善事”,說完他隻拿眼看著汪節。
汪母聽的一陣迷糊,“大師,什麼叫做所求不善,難道您知道秋兒想幹嘛?”
“言盡於此,夫人請回吧”
汪節倒是頗有意味的看著那老廟祝,“芝兒,扶著我娘先走,我捐些香火銀子就來。”
待汪母離開,他盯著廟祝說“大師,什麼叫做有違天理?”
“公子應該比我明白的多,又何必多此一問”
汪節笑了笑沒有再說,“汪安”
然後就走了出去。
廟祝收好銀錢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放進功德箱裏,而是直接埋進了香爐裏麵,“願都城隍神庇佑天下黎民”。
這時他收留的一個孩子穿著寬大的袍服來的他的身前,“師傅,你怎麼了”
“東紫,十年之後天下大亂,師傅祖上乃鬼穀仙師,師傅願意將平生所學教授給你,將來輔佐明主,匡扶社稷,你可願意?”
那叫東紫的孩子認真的點了點頭,幼稚的臉上很是莊重。
老廟祝牽著他的手往內堂走去,“好,你本性純良,一定不會有失師傅所托,從今以後咱們師徒就雲遊天下”
汪節並不知道這廟祝的真實身份,但他感覺自己被看透了一般,在那廟祝的麵前竟然生出些許惶恐來,好像那人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似的。他又搖了搖頭,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自己從後世穿越而來,難道這古代的人還有超乎尋常的本領不成!
想罷汪節打趣的笑了笑。
剛跨過儀門,汪節就看見外麵的汪母跟芝兒被一群地痞圍著,說著yinhui的話,一個流裏流氣的還抓著芝兒的衣領向下扯,幾個轎夫蹲在一邊不敢動彈分毫。
他急忙從廟裏跑出,大喊一聲“好大的狗膽”,然後飛起一腳正踢在一人的後腦上,看著母親和芝兒同時受辱,怒火中燒,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那痞子滾在地上抽動了幾下就死過去。
其他圍著的一看馬上退了回去。
“娘,沒事吧”
“沒事”,汪母撫著胸口定了定神,見他看過來,芝兒也連忙搖了搖頭。
“嘿,好狠的手段”,那個被稱客爺的人抱著胳膊走了出來,用傲慢的語氣說“我的人是你打的?”
“原來還是你,錢狗子,不怕小爺再賞你幾耳瓜嚐嚐?”,汪節眼睛微眯。
那錢爺向後縮了縮,“你,你不要,囂張”
那客爺感覺自己被忽略了,還從沒人敢這麼無視他,當下臉色就變了,惡狠狠的看著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