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任……不幹,我的事……”,胡可賓不敢迎上任光先的眼睛,唯唯諾諾的解釋,聲音卻如蚊子般。
聽了命令,守護在他身邊的十幾個親兵親將提步而出,跨出酒案就加入了混戰。
“嗬”,汪節閃過砍過來的一刀,斜跨出一步伸劍直刺,鋒利的劍鋒突破重鎧絞進血肉裏,從後背探出,然後抬起一腳,將那人踢翻拔出劍來。剛要回身迎戰剛才參加圍攻自己的另一個方巾軍,一隻臂膀就砸進了他的懷裏,血淋淋的就隻有一隻臂膀,沒有連在身子上,竟是被齊茬剁下來的。一臉猙笑的楊椒正向他看過來,好像很喜歡亂肢被砍飛的軌跡。
“給”,汪節瞪了他一眼,雙手一抖就將胳膊扔回去,甩手一劍,劈死了抱著肩膀的斷口處嚎叫的方巾軍。
“公子才多大,你就將個血糊糊的胳膊扔過去,揮刀沒個拿捏,就知道胡砍”,一刀磕飛砍過來的一把鋼刀,李仝罵道。
“噗”,楊椒把了一下臉上的血水,順手抹了抹下巴,嘿嘿笑了兩聲,“你砍的沒我多”,說罷,鋼刀一抖,鐵環鏗啷啷響著奔向了下一個。
大帳裏本來有三十幾名方巾軍,被汪節他們一陣砍殺,還剩了個零頭,三個親兵圍在任光先身邊,一左一右一中,刀把下沉,刀尖上挑,想做困獸之鬥。
任光先也抽出腰刀來,對著汪節等人左右搖擺著,“弟兄們再堅持一會兒,外麵的馬上就能殺進來,到時咱們裏應外合”,看了看同樣緊張的三名親兵,任光先強自鎮定,安慰說。
汪節也知道不能再耽擱,外麵殺聲震天,誰也不知道朱家龍的手下還能抵擋多久。本來按照計劃,他先發製人,待擒住任光先後再傳令士兵殺進大營,然後控製全軍。
這也是受現實情況所迫,若是士兵率先強自殺進來,很容易激起全體守島官兵的抵抗,到時這偷襲也就成了正麵進攻。五百對兩千,對於剛剛成軍的士兵來說就算不是滅頂之災,也足以傷筋動骨了。所以汪節才嚴令張尚武等人,定要沉住氣,帶領士兵等好時機再出來安定全局。
隻是沒有想到這幫人來了個窩裏鬥,提前打了起來,若是張尚武帶兵殺到,結果怎麼樣很難預料,畢竟他們是外人。因此他也不好貿然下令。
任光先好像看明白了汪節速戰速決的想法,邊打邊退,仗著手裏的家夥堪堪抵擋。
“將軍,砍破軍帳,我們掩護你先闖出去”,親兵一手捂著胸前被切開的血肉,一手揮刀亂砍,大量流失的鮮血讓他腳步虛浮了很多,他自知難以幸免,但拚死也要給自家將軍創造逃生的機會。
“好,弟兄們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們的家人”,任光先感激的說道,然後轉身向背後的大帳砍去,逃命的最後時刻不由他不賣力,勢大力沉的幾刀劈下,加厚的大帳就露出個豁口來。
“不要放跑了他”,張四鳴從人群裏擠出來,顧不得平日裏的沉穩,一手提著長衫的一角,一手揮劍前指。
當下眾人齊齊將手中兵器斬下,留下斷後的三個方巾軍立馬倒在了血泊裏。聽到背後的風聲,任光先不用回頭也猜到了怎麼回事,反手一刀將砍過來的鋼刀磕到一邊,一咬牙,跳起來向豁口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