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正是皇上殿選之日,院子裏的小主們一大清早就各自打扮得花枝招展,都想在皇帝麵前圖個靚麗出彩。
洛紫昕依然是淡雅裝扮,一襲淡粉色的羅裙,潔白的輕紗挽於臂上,烏黑的秀發披散於腰際,挽起淩雲髻,簡單的插著帶著流蘇的珠花簪子,端莊優雅,如出水芙蓉般,纖塵不染。
秀女們等待著領事太監的到來,隻是這時間尚早,所以都三三二二的聚在一起閑聊著。
“纖雨妹妹,你這裝束會不會太平淡了些?”劉絲語扭著細腰來到了洛紫昕和陸月諾的身邊。
相比洛紫昕而言,這劉絲語確實打扮得嬌豔了許多,不過她本身也算得上是漂亮,所以整個濃妝襯托下,更顯妖嬈。
“纖雨本就平淡,所以這樣的裝束挺適合我的。”洛紫昕淡淡一笑。
這皇帝有什麼喜好,洛紫昕可清楚的很。滿眼望去,秀女們豔妝相抹,爭奇鬥豔,唯獨她一個淡雅清裝,想必一定會吸人眼球,洛紫昕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選擇不會錯。
“確實平淡,也許妹妹本來就是如此,不過還是希望妹妹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睛。”劉絲語不陰不陽地說道。
這分明就是諷刺說她太過平淡,根本不入流,出去了也是丟人現眼。洛紫昕淡然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不過,站在邊上的陸月諾卻有些沉不住氣了,說:“絲語姐姐,你不覺得這水仙花雖不比月季花豔麗,但是月季花卻會刺人。”
“你……”陸月諾的話顯然激怒了劉絲語,雖然劉絲語仍然保持著笑容,不過眼底那抹怒意顯露無疑。
“喲,我忘了,聽說月諾妹妹一直生活在宣州的浣溪村,那裏倒確實民風純土,真是什麼地方養什麼人。”劉絲語抬著雙眸,一副倨傲的模樣。
陸月諾一時氣滯,父親被降為宣州知州後,她確實有一段時間都和母親住在外祖母所在的浣溪村,但是這劉絲語竟把她形容成村姑土婦,叫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當下便鐵青了臉,正欲發作。
“月諾,你的珠花歪了,我幫你整理一下。”洛紫昕拉住陸月諾轉過身子,為她打理頭發,微使眼色,意思再明白不過。
“各位小主,選秀的時辰到了,準備一下,都跟奴才走吧。”領事太監薜公公終於出現了,召喚著大家出發。
“走吧。”程玉瑤走過來挽起了陸月諾的手臂,輕言道。剛才那一幕她可在邊上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她向來性子平和,不喜多言,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這些秀女們的明爭暗鬥,她從不參與。不過在程玉瑤的身上,洛紫昕隱隱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不免有些為她擔憂。
“啊……肚子好痛。”陸月諾突然臉色發白,捂著肚子蹲了下去,額上冷汗頻頻。
“月諾,你怎麼了?”洛紫昕見狀一陣心急,扶著她坐在一邊的石階上。
“會不會是吃壞了什麼東西了?”程玉瑤微蹙眉頭,臉上呈現出擔憂之色。
“我……沒有啊,昨晚到今晨,我都和你一起用膳的呀。”陸月諾用力握住洛紫昕的手,嘴唇微微發白。
“這嘴呀,還是安份點好,這舌頭太毒了,恐怕是沒什麼好報應。”劉絲語毫不客氣地泄了剛才鬥嘴的怒氣,倒是有些興災樂禍的味道。
“月諾妹妹,你可得忍著些,時辰快到了,可別誤了選秀大事。”範安蓉微眯雙眼,一臉嘲弄。
洛紫昕看著範安蓉,突然憶起昨天晚上她曾經送了一碗葡萄過來,隻是自己不喜這味,反倒是陸月諾全部吃了下去。望著範安蓉那張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情,洛紫昕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範安蓉也未免太狠毒了些吧!她真以為除掉一個對手就能勝得全局嗎?真是可笑愚蠢至極。
“怎麼回事啊?”薜公公終於發現了這邊的吵鬧,走了過來。
“月諾妹妹好像吃壞東西了,公公是否可以叫太醫來瞧一瞧?”程玉瑤站起身,對薜公公微行福禮,請求道。
那薜公公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已經臉色發白的陸月諾,臉上呈現出為難的樣子,說:“這時辰都快到了,皇上那兒耽擱不起啊,月諾小主,不是奴才不幫這忙,這耽誤了,奴才也要受責難的呀。”
“那我自己去叫太醫,公公也不必為難。”洛紫昕說道,神情鎮定。
“可是,你這一來一去,選秀的時辰就要錯過了呀。”薜公公湊近洛紫昕,輕聲道,“纖雨小主,可別為了別人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薜公公那日受過洛紫昕的好處,這心自然也多向著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