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芳儀,程常在,皇後娘娘有請。”耳邊傳來太監的傳喚聲,洛紫昕微微睜開了腥忪的雙眸。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入眠時已接近清晨,這才沒眯上幾眼,便聽到了這擾人的聲音。
“皇後娘娘是要放了我們嗎?”程常在倒是一臉清醒,拉著傳喚太監的手臂,用期盼地眼神看著他。
“你們去了便知,請吧。”太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帶路向前走。
“姐姐……”程常在顯然精神過於緊張,緊緊地拽著洛紫昕的袖子,眼神慌亂。
洛紫昕淡淡微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投給她一個安慰而又堅定的眼神,這才讓她稍稍穩了穩心神,跟上了太監的腳步。
來到乾寧宮,皇後的麵色倒是柔和了很多,看到二人進來行了跪禮後,溫和地說:“兩位妹妹快快起身。”
程常在稍稍錯愕了一下,或者皇後如此大的態度轉變,是她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她偷偷瞄了一眼洛紫昕,隻是後者神情淡然,似乎並未覺得有何詫異。
“寧芳儀,程常在,委屈兩位了,如今證實下來,這件事確實與兩位沒有關係。”皇後的聲音柔和,不過話雖如此,在她的眼眸中還是沒有看到任何歉意的成分。或許這就是皇後,就算她知道自己錯了,也要保持她的姿態。
“娘娘聖明,嬪妾不敢。”洛紫昕再次盈盈下拜,心裏卻是篤定的清明。
“嗯。”皇後笑得極具威嚴,又道,“雖說大皇子中毒一事與你們無關,但是往後還是要注意些,本宮是真的不喜這桂花綠豆泥。”
說著這話時,皇後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掃向洛紫昕,那目光含著些許冰寒。洛紫昕的心裏再次起了些波瀾,突然隱隱覺得這桂花綠豆泥似乎與自己有著什麼關聯,難道就因為這個皇後對自己種下了禍根,可這是為什麼呢?
“謹遵皇後娘娘教諱。”程常在忙不迭地答道。其實也不用皇後叮囑,她哪還敢再碰這東西。
“好了,兩位身上還有傷,本宮也就不多留你們了,快回宮歇息去吧。”皇後微笑道。
“皇後,嬪妾想去看望一下大皇子,是否可以?”洛紫昕道。
皇後微微挑了挑雙眉,頓了一會兒,說:“也罷,想去就去看看吧,這孩子現在病得挺重的……”
皇後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似乎有些什麼顧慮,隻是微微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開。
“姐姐,怎麼突然間就變成無罪了呢?到底是怎麼回事?”程常在才出了乾寧宮,便迫不急待地問洛紫昕。
洛紫昕淡淡一笑,隻說了句:“清者自清。”
洛紫昕不由回想起了昨日還在大牢裏的事。
昨日,衛驛軒二個時辰後又折返回了大牢,他說:“娘娘,奴才按您的意思趁著送晚膳的時候偷取了那碗裏的一點綠豆泥渣,找到楚太醫做了檢查。果然如您所料,這綠豆泥中不曾含有任何巴豆之物。”
她當時聽完後便是嘴角一勾,果然如她所料,這件事情有貓膩。
“接下來奴才猜想,娘娘接下來是不是想要見楚太醫?”衛驛軒迎上她的眸子。
她微微掃了一眼已在牆角熟睡的程玉瑤,回過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小衛子,本宮覺得你快成為本宮肚子裏的蟲子了。”
衛驛軒笑了笑,說:“娘娘放心,奴才馬上想辦法讓他來見您。”
果然,衛驛軒並沒有讓她等太久,過了約摸一個時辰的光景,身穿侍衛裝束的楚淩天便被帶了進來。
看到楚淩天的這副裝扮,她不由啞然。這小衛子倒是機靈,如此裝扮不易引人注意,倒是比她更多想了一層。
“娘娘找臣過來,是想到什麼法子了嗎?”楚淩天看著她的憔悴,眼眸微微一縮,眉皺川字。
“楚淩天,你今晚馬上去為大皇子診症。”她凝望著楚淩天,含著堅定的眼神。
“可是,大皇子的病一直由錢太醫在診治,臣……”楚淩天似有猶豫。
“楚淩天,楚院判,錢太醫是你的手下,你想讓他去做些別的更為重要的事,應該不是件難事吧?”
楚淩天微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可是……”
“大皇子現在是皇上唯一的希望,難道你不希望成為救治他的功臣嗎?”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
楚淩天微啟雙唇,雖沒有說什麼,但是她分明看到了那眸子裏的閃動。
“楚淩天,你就不念著我爹的那份情意,不願意救我出去了嗎?”她垂下眼眸,故作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