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岩醒過來就覺得頭很痛,身體有種四分五裂的感覺,屋裏點著燭火,秋言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外麵已經是黑沉沉一片,蟲鳴聲和往常一樣此起彼伏。曾岩走到屋外,看著銀色的星辰出神,他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因為秋言的洗心術,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而這讓曾岩很苦惱。
對於還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先拋到一邊,曾岩開始我下山坐準備。灌滿廚房的水缸、劈好幹柴、晾曬在外麵的幹菜和醃製好的野菜整齊的擺放在櫃子裏,關於這個小屋的一切都整理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仿佛曾岩不是要出門,而是剛剛回來。秋言看著曾岩裏裏外外的打掃整理,想開口問又不知從何問起,隻能抱著曾岩的包袱坐在門口吹風。
“走吧。”終於把能做的都做了,曾岩把洗好的一盤紅彤彤的果子放在屋裏的桌上,拿起包袱,把秋言拉起來,半掩著門,離開。
“你沒鎖門!”
“門沒有鎖!”
蒼翠的山林依舊,一白一青兩道人影很快消失在彎彎的山道上,曉霧站在樹梢上看他們走遠,水藍色的長裙隨風飄飛,光潔的額頭上一塊赤色的火焰印跡很是顯眼。
說是山下,其實天一觀就在種滿楓樹的水月山的半山腰,現在還是夏天,所以看不到半山瑟瑟半山紅的美景,不過山中清涼秀麗,加之觀中是修行之地,建築渾厚中雅致並存,風景和韻味是極好的。
遠遠的,曾岩就看到“天一觀”三個鐵畫銀鉤的黑色大字,秋言很興奮,終於到家了,而且因為身邊有師兄在,那個柏樹精也不敢靠近,生活真是一如即往的美好啊,今天晚上可以吃下三碗飯,想到廚房師兄的手藝,和鮮香四溢的菌菇湯,秋言有些口水泛濫了。
“曾岩師兄、秋言師弟,你們回來了。”每一個見到二人的天一觀弟子都這樣打招呼,秋言笑嘻嘻的擺手,對誰都是一張笑臉。
大殿裏,曾岩的師傅,天一觀的觀主青華真人和幾位長老都在,曾岩和秋言一一拜見。“秋言,你今天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曾岩,你跟我來。”
“是。”曾岩把包袱給了秋言,拍拍他的肩膀,隨師父去了內室。
“最近觀中時常受到妖魔的騷擾,你幾位師叔伯為了修複毀損的鎖妖塔也費了不少心力,觀中弟子也已經下山去捉逃走的精怪,你既已回來,就把來騷擾的妖魔抓起來吧。”
“是,弟子遵命。”
“岩兒啊,你身體還好嗎,最近可有什麼異常?”青華真人看著曾岩有些泛青的眼底,問。
“弟子沒事,就是昨晚被秋言鬧的一晚沒睡好。”曾岩笑。
“秋言心性純良,就是玩心重了些,柏樹那丫頭也是頑皮,總喜歡鬧他,你若是看到了她就轉告她,讓她回歸正位要緊。”青華看著曾岩,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弟子,這一劫,能否安然度過呢。
“弟子明白。”
“好了,你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
曾岩拜別了師傅,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很幹淨,小小的花圃裏徘徊花開的五顏六色,竹籬笆上爬滿了碧綠的青藤,上麵開著紅色的星星花,師弟們把它們都照料的很好。曾岩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看著自己無比熟悉的這個地方,這個自己成長的地方,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歸屬感,總覺得哪裏缺了一塊,哪裏丟了什麼,花圃太小?花朵太少?樹不夠高?房子不夠寬敞?曾岩想不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