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過來倒酒,滿滿一大杯紅酒,她想要阻止,話沒出口,身邊的人卻開口了。
“唉,一半就好……”
不是換飲料,卻是……一半酒?
不知為何,她想也沒想,就對著身邊的人服務員說道:“倒滿吧?”
蒼穆微挑眉,沒再阻止,唇角卻是出現完美的笑意。
看著她拿起滿滿一大杯酒站起身,對著一桌子的人舉杯:“沒有想到……大家會都在……謝謝你們……我先幹為淨!”
“唉嫂……”宮允修想要叫出聲,一邊的司任啪一下打在他頭上,他一下子縮下去,忙也拿起酒杯。
“我我……我也幹了……”
酒酸澀,如同心情。
這麼多人,都是他的兄弟,應該來說,她很開心,可是,此時此景,誰又能明白她的心?
她可以放手一切,真的和他在一起嗎?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的原因,抑或是酒的緣故,她突然間就傷感起來。
而這麼一大杯酒下肚,唯一的感覺,便是胃內火燒火燎起來。
紅酒的後勁,真有如此足?她才沒喝多少,怎麼就感覺到暈乎乎?
一大桌子的人,談笑風生,也時不時對著她敬酒,沒再聊起她的身份抑或是往事。
全都談著一些國家大事和公事,她每次的杯子裏加了少量酒,他們敬她,她也都一幹為淨,而身邊的人,並沒有阻止她喝,也沒有像以前,他幫著她喝。
隻是會不時夾菜給她,話語極少。
到了最後,可想而知,她腳下浮亂,根本就走不了路。
而那一群的人,是怎樣離開的,不,她都不知道。
像是突然間有了法術般,一下子全消失在她的眼裏。她知道她也該盡早回去,哪怕小天有芊芊照顧著,哪怕小天有時也會在芊芊那裏睡,她也仍想要早點回去。
而理所當然,送她的那個人,非他莫屬。
他扶著她坐進車子。
其實,她是想問他腳上的傷好點沒有,可是,他的一句話,頓時讓她氣結。
“怎麼這麼重?”
她承認,說是扶,其實是她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他幾乎將她摟抱著坐入車子的。
但是,重?她都比以前瘦了好哇?
外麵冷風一吹,她覺得似乎清醒了些,瞪了他眼,沒再說話。
他邊啟動車子,邊轉眼望她,眼裏有絲笑意:“家住哪兒?”
“你不是知道麼?”她沒好氣回答。
他卻突然間湊近她:“那是……雪落的家,還是索冬蘭的家?”
突然間聽到他叫出雪落二字,她的心裏沒來由怦怦亂跳起來,都怪這車廂內昏暗的燈光,都怪他曖昧如昔的口吻,都怪這夜色,都怪這十足的酒勁……
她伸手推開他:“還不開車……”
他沒再說話,隻是踩下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這個時間,應該是賭車的時段,可是,偏生的今天路況特別的暢通,原本要花半個多小時到家的路,結果隻花了十幾分鍾便到了。
她踉蹌著下車,隻對著他揮了揮手,然後深一腳淺一腳,朝著公寓樓而去。
他坐在車內,熄了火,看了她歪歪斜斜的背影一會,才下車追了上去。
剛好在她進入電梯前,扶住她一起進入。
“你……不用送我,我認得路……”她雙頰陀紅,嘴裏都是滿滿的酒氣,這麼說話的時候,對著他笑靨如花。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她笑,如此笑容,頓時讓他心跳不止。
“怎能送到一半?”他的手攬在她的腰間。
到了門口,她手忙腳亂掏著鑰匙,他在一邊看著,並沒有幫忙。
看到她總算找著了鑰匙,然後對準著鑰匙孔要開門,卻突然間停住,又轉過頭望他:“謝謝你哦……我到家了……”
轉身,才發現他就在她的身邊,離得如此近。
而他定定望著她,鏡片之下,她眼神朦朧,此刻的她,僅止是這種酣笑,也多了份嫵媚與性感。
他不禁想起,那晚的意亂情迷。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他聲音低沉,有著壓抑,卻也性感如斯。
她明知道他也喝了酒,明知道這家裏隻有她和他,明知道這樣的狀況下,放他進去是一種危險,明知道她想躲開他不能再和他接觸。
可是,可是……好吧,就算是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
不行不行,萬一有個什麼,她這幾年的功夫,不是又白費了嗎?
她沒有開口,心裏頭爭執地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