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信手翻來雲作雨(下)(1 / 3)

璀璨的煙花綻放在青台峪上空,地動天搖的爆炸卷起炙熱的波浪摧毀一切建築,被火藥引燃的猛火油如同萬點流星引發了熊熊肆虐的大火,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照亮一切。

睡夢中死去,在亂石中慘叫,在火焰中哀嚎,在飛石中血肉模糊,在爆炸的狂風中飛舞。斷石殘垣,燃燒的大火,滾動的火浪,焦黑的殘屍,轟然倒塌的建築,萬千戰馬嘶鳴,數千人鬼哭狼嚎,這是人間地獄,這是末世悲歌。

手舞足蹈的李晟哈哈大笑,韃子的慘叫翻滾如同鶯歌燕舞,讓李晟迷醉不已。瞧著連綿不絕的爆炸,李晟歡欣鼓舞,向已經被火藥肆虐過的焦土靠近,一邊趴在地上欣賞一邊騷包的連連對身後的親兵感歎:“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王老蔫被大人徹底教壞了,你們看看,他們工匠營還又沒有人性?”

又一處猛烈的爆炸,衝天而起的泥土,如同大浪,將潛行靠近看熱鬧的李晟瞬間埋了進去。李晟的親兵驚慌之下連忙挖掘,把不作就不會死的李晟拽了出來。

魂魄初定的李晟怒視著親兵,大聲罵道:“這裏不是炸過了嗎,怎麼還有火藥?”

親兵捂著嘴樂道:“許是引線受潮,燒的慢些。”

李晟對著青台峪南麵大罵:“你姥姥的,王老蔫,敗家玩意,你他娘禍禍了多少火藥,這麼遠也能炸著老子?”

改進的火藥還是**,看著山崩地裂,實際威力遠遠不如表現的那麼凶險。傷亡慘重的鑲黃旗勇士,無視死去哀嚎的同袍,也沒時間尋找盔甲武器,隨手在地上翻出刀斧,便紛紛從廢墟中殺了出來。訓練有素的建州軍,穩定了心神,幸存的將令喝令四處的散兵聚集,組成了血**壘。四排死軍列陣以待,護衛著身後的同袍從火堆中翻檢盔甲武器,重新武裝。

根本不用李晟下令,演習過無數次殺戮計劃的定邊軍,冷笑看著四處彙集的韃子,一聲令下,九處火力點便陸續開動了殺戮的步驟。連發火箭形成一片片火雨,呼嘯著飛入韃子的人群,收割著勇者的生命。小炮成排齊射,興風作浪的飛彈穿出無數血肉,粉碎著八旗一次次反擊,屍身碎裂殘缺,堆積成山。

視死如歸的死軍,舉著倉促找來的門板、鐵鍋,不斷倒下,不斷有人拾起,不斷調整著方向,為身後的同胞爭取時間。大量聚集的韃子忽然分散,躲在曾經安睡的宅子廢墟中,一邊閃躲,一邊挖掘出盔甲武器,然後不顧是不是自己的,一邊裝備一邊等待著定邊軍的攻勢。

定邊軍根本不上去廝殺,相當有自知之明的躲在遠處的掩體中,用一波波銀錢堆積的箭雨,不停覆蓋著韃子的血肉之軀。火焰如同華燈,光芒四射,照亮了無邊的黑暗。光明中現形的建州勇士,在定邊軍無恥的遠程打擊下,在定邊軍多角度的漫射中,死傷累累。

這不是廝殺,而是屠殺。這不是慣用的偷襲戰術模式,首先確立優勢,然後迅速一舉全殲。定邊軍耗費了如此多人力物力,用各種虛實假象創造了戰機,卻放棄了速勝的欲望,隻是拉開距離,悠閑自得地消耗著火器,單方麵的殺戮。白癡、無能、膽小鬼、可惡,鑲黃旗怒罵著,無奈著,不停更換著位置,躲避來自四麵八方連綿不絕的打擊。

鑲黃旗隨天命汗征戰經年,都是廝殺疆場的老手,雖然遭到突擊,雖然損失慘重,雖然定邊軍的火器犀利,仍然在幸存將領的組織下,完成了初步武裝,然後一分為二,一部向北門攻擊,一部向西麵校場突擊。

九處火器的打擊更加猛烈,西麵路口的火力點開始咆哮,攻擊陣型中的建州勇士紛紛慘叫著倒地,卻決不後退,小跑著,翻滾著,遊動著,起伏著,攻擊堅決。因為校場有馬,而八音就在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