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晟被淒慘地攙扶起來,剩下的將領一個個往後縮,對沈重用起了不聽、不言、不動,沒有反應的三不一沒有兵略。瞧著眾人沒出息,看著沈重鄙夷蔑視,鐵毅勃然大怒,挺身而出。
鐵毅瞧瞧手裏的木劍,對沈重問道:“大人,末將擅長使槍,能不能換換兵器?”
沈重冷笑道:“人家小林還擅長使刀呢,而且被幾個下三濫打得豬頭豬臉,你要不要也換換?”
鐵毅沒好氣地搖搖頭,向小林抱拳行禮,也不再客氣,便和小林一來一往打得熱鬧。鐵毅揮劍直插,小林擰身避過反擊,鐵毅收勢擋開,一膝上頂,小林退後讓開,揮劍剁腿。鐵毅收腿,側身逼近木劍橫掃,小林木劍抵住,與鐵毅換位而過。
一時間,鐵毅攻,小林守,小林攻,鐵毅守,兩人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木劍點點,木劍連綿,手腳齊出,身體碰撞,竟然打得難分高下,不可開交。時而小林呼痛,時而鐵毅吃疼,時而撞得砰然有聲,時而互踹倒飛分開。終於,鐵毅不耐煩蠻性大發,忽然賣個破綻,任由小林撞入懷中,忍著胸口疼痛,雙手用力折斷木劍,將斷刃頂在了小林的脖子上。
小林沉默良久,退而拜倒,揚聲說道:“將軍贏了,這銀子,是你的。”
鐵毅苦笑道:“若是鐵劍,我可掰不斷,老子隻是不願意耍猴給人看,可不是打不過你,這次便算平手吧。”
沈重朝鐵毅點點頭,便將銀子扔給了小林,朝小林笑道:“為我演示火器,人人賞銀十兩。”
沈重話音一落,十幾個倭國浪人立即歡呼,上前施禮後便請眾人出去,三人一組前後站立,四人一排組成陣列。
見沈重點頭,第一排立即齊射,白煙剛起,便將鳥槍後傳,並接過裝好彈藥的鳥槍,又是一輪齊射。眾人冷眼旁觀,隻見第一排隻負責射擊,第二排、第三排負責裝彈傳遞。火藥也是定製,連同彈丸裹在棉團中,直接塞入槍管,便用鐵條送入底部搗實,然後便一手前遞,一手接過射空的火槍。
第一排浪人也不回頭,熟練地一手送出鳥槍,一手接過鳥槍,便從腰部的火藥囊中,取些火藥撒在藥匙上,一邊瞄準一邊按口令扣動扳機,帶動火繩點燃藥匙,然後爆發出一股白煙。第一排四支鳥槍白煙不斷,幾乎每五次呼吸便是一輪齊射,連綿不斷的火力,將五十步外的牆體,打得碎土飛濺,留下了一個個坑洞。
等眾人回到大堂,沈重揮手命倭國人退下,定邊軍眾將已是臉色沉重,袁可立和南居益更是肅然無語。
沈重卻笑道:“袁大人,這便是似強實弱的定邊軍,也是我不敢與建奴死拚的原因。瞧著這些如狼似虎的將軍,偷奸耍滑、機變百出,那是一個頂十個,可若是真與高手對陣,除了一個鐵毅,再加上半個李晟外,沒一個能讓人放心。定邊軍隻會仰仗戰術和裝備,您說,我敢把他們交給孫承宗,或是沒了挪移空間,與建奴消耗死戰遼西嗎?”
說完,沈重回頭衝馬成等人冷笑道:“從倭國人的齊射中,看出點什麼沒有?”
馬成上前抱拳說道:“我朝軍隊,包括定邊軍,也有三疊陣齊射,可都是自己完成彈藥填裝,隻不過是隊形變換或是高低錯位射擊而已。而倭國人,卻是分工合作,兩人負責裝藥,一人負責上引火藥,然後專心射擊,速度竟然比定邊軍還快。”
沈重冷笑道:“還有呢?”
蔣海山嘿嘿笑道:“射程不如我定邊軍,隻有五十步的威力,而我定邊軍的火槍,可以在八十步外、甚至百步仍有餘力。”
吳天武摸著腦袋笑道:“奶奶的,這些倭寇硬是要得,咱定邊軍隻能與之遠戰,絕不可近戰廝殺。否則那些倭國武士,隻要有小林一半兒的本事,便能讓定邊軍潰敗。”
沈重冷笑道:“你們沒聽李先生說嘛,倭國可是不下百萬武士,避得了一部敵軍,避得了大軍圍攻嗎?”
見袁可立和南居益都是皺眉苦思,麾下眾將也是苦臉沉思,沈重便火上澆油道:“而且定邊軍要兼顧四海,遠征倭國的便隻有蔣海山和鄭旭的兩支艦隊。”
袁可立驚呼道:“東海,不可置氣,定邊軍經不起這麼大的損傷?”
沈重哈哈一笑道:“即便他們想死,我還舍不得呢。蔣海山,揚長避短,攻敵必救,趁虛而入,不離要害,想一想交趾之戰!”
見蔣海山仍是一副迷茫的樣子,李旦便揚聲笑道:“蔣指揮使是讓老夫麾下的浪人迷惑了,看來尚未明白伯爺的心思啊。”
蔣海山苦笑道:“李先生,倭國曾二十萬大軍渡海征服朝鮮,想來他們的水師十分龐大。先生剛才說到倭國武士不下兩百萬,可定邊軍除了鐵毅和李晟,竟然無人能在小林清誌手下走幾個回合。便是我定邊軍引以為豪的火器,那些倭國浪人使得就不比我們差。老子兩支艦隊,即便如今又接收了台灣的補充,似乎也不足以撼動倭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