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汐折返過來,推著寧穎南楓的輪椅往這院子裏走去,當初孤兒院發生了一場毀滅性的破壞,在她斷斷續續的記憶裏,隻記得當初院長死了,在孤兒院裏被悲傷哭泣全部布滿。
她逃離這恐懼的氛圍,她去了自己曾最愛的那片空地,遇見了她今生最忘不了的人。
然而自己被抓回來後,便被關進了黑屋子,那黑屋子裏就像她現在這樣,什麼都看不見。
在那黑屋子裏,一旦有人經過,她便會跪在地上,在門底下的那一條縫隙中往外看,乞求臨時托管員的原諒,乞求她放自己出去,她還記得那個約定,在她的生命裏,那個人就像是王子,她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灰姑娘,她隻想再次看見他,聽見他說話。
她拒食了很久,在那潮濕的黑屋子裏,她生了一場大病,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她夢見在這潮濕的黑屋子裏,一道光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像傀儡一般被操作著站了起來。
她離開了那黑屋子,那天夜裏,整個孤兒院都陷入了一片火海,這裏全是燒光後的殘骸。
可是當她再次醒來時,她已經不再身處於那孤兒院,而是這她讓她眼花繚亂的公主房。
夜墨汐停了下來,抬起頭看著這片已經破爛不堪的孤兒院,這裏的經過一場大火的焚燒,就像一處鬼屋,什麼都沒有,還殘破不堪。
寧穎南楓仿佛能嗅到那被火燒過後留下的黑碳味,她微微皺眉,淡漠的說道,“那不是一場夢......”
夜墨汐推開那布滿蜘蛛網的大門,可是在他剛剛將手觸碰到哪大鐵門時,門突然之間應聲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寧穎南楓深吸了一口,自己用手滑動著輪椅,往夜墨汐的方向走去。
夜墨汐轉過身,將寧穎南楓退了進去,屋子裏並沒有被燒得很殘破,隱約看能想象的出原來的樣子。
夜墨汐根據寧穎南楓所指的方向,逐漸的往那個方向走去,推開一扇小門,原來這裏就是寧穎南楓曾經的臥室,夜墨汐鬆開了推著輪椅的手,目光落在一排還沒有被燒光的書架上。
那書架上淩亂的擺著許多畫本,他擦了擦畫本上的灰層,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張張翻閱著,這每一幅畫都是那麼稚嫩,可是在寧穎南楓幼時的畫本中出現得最多次的就是家的樣子。
隻不過越往後走,便繪畫的越模糊,也許在她的腦海裏,曾經家的樣子早已經記不清了,她想要記住,於是每一天都會回憶著家的樣子,記錄在紙上,在時間緩緩的推移中,那些記憶已經被埋沒了。
他目光轉落在一張布滿了蜘蛛網的相框上,那相框被擺在書架的邊緣,而那裏恰恰是被火燒過的,那相框已經被燒去了一個角,但是還能依稀的看見照片中有兩張稚嫩的臉。
寧穎南楓幼時的樣子也是那樣迷人,她淡淡的微笑著,在她清澈的眼眸中,仿佛閃耀著一片星空,是那麼存粹的迷人,在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人,那個孩子笑的很甜,她勾搭在寧穎南楓的身上,陽光開朗的笑著。
他的眼眸突然間閃動了一下,當他仔細打量起這個孩子的模樣時,他才發現,原來站在寧穎南楓身旁的人是杜陵夢,如果不是看見她現在的容貌與照片上的如出一轍,他恐怕真的難以相信,這陽光開朗的孩子是現在如此陰鬱的杜陵夢。
那照片已經被燒毀了,那被燒去的一角還站在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孩子整張臉都被燒毀了......
在夜墨汐收回目光扭過頭看向寧穎南楓時,卻發現輪椅上的寧穎南楓竟然不見了,輪椅安安靜靜的停放在窗旁,陽光透過窗子照耀在這輪椅上,他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這個破舊不堪的地方記錄著她所有的童年,甚至與金澤熙那唯一一段少有的回憶,當初她被關在了黑屋子裏,夜間杜陵夢悄悄坐在了黑屋子外,靜靜的陪著她。
她還記得,她親口告訴了她與金澤熙的約定,她拜托杜陵夢,在那天替她赴約,告訴金澤熙,她恐怕來不了了。
她沿著這條小道,緩緩的往外走去,她雖然看不見周圍的景色,可是卻能在黑暗中找到腦海裏,這片荒地以前的影子,她能在回憶中緩緩的前行。
她能嗅到遠處的微風,淡淡的帶著一絲清香撲麵而來,撩動著她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