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安的坐在房間裏,正等鍾媽要走的時候,寧穎南楓突然問道,“鍾阿姨,我...我禮物盒呢?!”
鍾媽背脊一愣,這才想起來被自己隨意丟擲在一旁的那個小禮物盒。
鍾媽連忙會心一笑,“我這就給你拿過來。”
聽著鍾媽走出去輕輕關上門的聲音,聽見她逐漸遠去的腳步,過了半晌,便又聽見了她逐漸靠近的腳步,看不見了以後,便習慣了聽聲音去感受這個世界,哪怕周圍一片漆黑,隻要聽見了聲音,仿佛就知道自己身旁出現了什麼。
鍾媽輕輕的打開了門,正要將禮物盒遞給南楓,卻聽見寧穎南楓突然說道,“您能幫我打開麼?”
鍾媽也沒有多說什麼,她看著寧穎南楓那空洞的目光,惋惜的拆開了那小禮物盒,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型音樂盒,打開那個音樂盒便傳出了一道悠長莞爾的音樂。
聽著那聲音,還在沉默的寧穎南楓逐漸陷入了回憶,如果她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或許真的不敢確定他是誰,但是在那短暫的一刻,她明明看清了他的臉,在她眼眸中清晰的倒映著金澤熙的臉。
知道他是金澤熙後才發現,他的舉止是那麼好辨認,他的體溫、他的手掌、他的心跳、他的氣息,每每都在提醒自己,他就是金澤熙,可是為什麼說話的聲音卻不是他?
“這個梔子花很漂亮呢。”鍾媽指著在音樂盒中央緩緩旋轉的水晶梔子花感歎道,“誰送給你的禮物啊~”
寧穎南楓的背影一愣,內心不禁驚訝道,“梔子花!”
她怎麼可能忘了那百花祭上,金澤熙親手送給自己的就是這清香典雅的梔子花。
寧穎南楓突然站起身來,不顧鍾媽疑惑的質問連忙往外跑去,在她的腦海裏隻有今天所發生的一幕幕,當知道那個人是金澤熙時,內心當時盡管糾結,但是更多的還是驚喜,然而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又誤以為不是時,心底裏的那份失落才真的緊緊壓在心頭。
她出門的時候匆匆忙忙,連盲人手杖也忘了拿,鍾媽焦急的在後追趕著,可是寧穎南楓卻突然之間就像恢複了視力,像正常人一樣,大步衝了出去,絲毫沒有碰撞到其它東西。
“恕在下也難以醫治寧小姐的眼睛,用中國人的話說,這是心結。”醫生抱歉的對著寧睿,用一口結舍的中文說道,“中國醫生是對的,這沒有器質性損害的病變,是寧小姐自己才能治好的。”
“金澤熙!”在這一片黑暗中,她亡命的奔跑著,她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卻仿佛能在這一片黑暗中感受到他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身影,她邊跑變喊,試圖乞求金澤熙停下來。
額頭上的汗珠寖濕了她額前的碎發,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舍,和急切,但是她的眼睛卻看不見任何一絲光芒,她聽不見此刻已經把她追丟的鍾媽那聲嘶力竭的呐喊,她隻聽得見自己那慌亂的心跳,還有路人的竊竊私語。
可是這些對於她來說已經不足以成為恐懼的東西,她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冤枉她的人,金澤熙不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她要解釋清楚高慕不是她殺的。
既然金澤熙會願意陪她一整天,那金澤熙一定一定會相信她的!
在這一片慌亂之中,她沒有停下自己胡亂往前邁去的步伐,她好像看得見,又好像看不見。是黑暗蒙蔽了她的雙眼,如果她能看見,就不會及時金澤熙在她的身邊,她甚至卻不敢確認。
耳邊響起一陣又一陣刺耳的車鳴,她恐怕已經不慎跑入了路中央,在這車海裏,她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卻依舊沒有放棄尋找金澤熙。
她尋找了十年,等待了十年,就算那她繼續尋找、繼續等待下去,也絕對不會放棄!
突然之間她驚恐的聽見了夜墨汐的呐喊,她聞聲扭過頭去,就在那一刹那,眼前的黑暗頓時被那刺眼的車燈照亮,她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燈光,驚恐的用手掩去,她仿佛回到了被那群記者圍堵的時候,當時那刺眼的燈光也是這樣,直射著自己那驚恐的雙眼。
聞聲感到的鍾媽顯然已經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驚慌失色,她手中還拿著金澤熙送給寧穎南楓的音樂盒,她在大驚失色的那一刹那,手中的音樂盒摔在了地上,被摔開的音樂盒悠長的響起那幽幽的音色.......
夜墨汐此刻的臉色已經蒼白不已,他呐喊一聲,丟掉了手中的那束花,迅速的奔馳了過去,但是他離寧穎南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