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從來都與此事毫不相幹的趙克柔,突然問道這個問題,寧穎南楓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呆滯的被噎在原地,兩眼疑惑的看著神色淒涼的趙克柔。
“我馬上就要高考了,然後離開這裏,去我所向往的學校,開始一片新的人生。”趙克柔深吸了口氣,默默的扯開了話題。
但是沒等寧穎南楓說話,她又即刻問道,“你認識影視集團新聞記者趙伊嗎?曾經參與過對遲邱的討伐,當初遲邱家暴,遲夫人被送往醫院的那件事。”
聽趙克柔說的前半句話,寧穎南楓還滿頭霧水,但聽見趙克柔後半句所解釋的話中,寧穎南楓仿佛回憶到了趙記者到處堵住遲邱做采訪的樣子,當初寧睿曾還有意無意的說過,那個記者有魄力。
“記得,遲邱也正是因為趙伊記者的采訪,遲氏的事才一步步曝光的。”寧穎南楓麵無表情的說道,她並不知道這次偶遇趙克柔,為什麼趙克柔會跟自己說那麼多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但是看趙克柔現在的樣子,卻像是在飽受什麼煎熬。
“那個趙伊是我姐。”趙克柔的眼眸突然之間變得狠戾了,她的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蒼白,“而她,在對遲氏做完所有采訪報告後,就死了。”
這句話猛然間炸響在寧穎南楓的心中,當初她退了廣播站後,趙克柔並不是直接就變現得一臉冷淡,而是當初遲氏宣布垮台的那段時間,她並沒有在意過趙克柔的家庭,但是隻在廣播站工作時,聽趙克柔有意無意的說道,‘我當初要當一名新聞主播員,播報我姐采訪的任何社會新聞。’
那時候趙克柔勵誌當一名新聞主播員,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在意過趙克柔的決心來自於何處,她曾一直抱怨自己根本沒有夢想,但是她卻也不曾關注過其他人的夢想來自於何處。
既然趙克柔那樣崇拜於自己的姐姐,那趙伊死了對於趙克柔來說,是一個多大的衝擊?
“寧穎南楓,說實話,在學校的這些年,我幾乎全身心的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廣播站當中,我的朋友不多,幾乎能和我談心的隻有你一個!”趙克柔苦澀一笑,頗為無奈的說道,“高慕被殺一案,遲述瀟就是最大凶手,然而我不知道,為什麼當你聽見遲述瀟這個名字時,你的眼神裏卻仍然沒有一絲恨意。”
“趙伊死了,警方判斷是自殺,我不信,一定是遲邱對我姐做了什麼!所以在我心中,我巴不得遲述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恨不得將他們遲氏的人,千刀萬剮!”
趙克柔越說眼神中的暴戾便越顯露無疑,她的這幅樣子,讓寧穎南楓都著實大驚。
“對不起,這些事,我都不知道,我也沒能幫你什麼!”寧穎南楓垂下眼簾,愧疚的說道。
聽見寧穎南楓的這番道歉,趙克柔竟然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十分淒慘,她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出來,“我真的什麼都不需要,隻要遲邱說一句抱歉!我全部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但是.....”
趙克柔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她卻站起了身來,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寧穎南楓,最後垂下眼簾,淡漠的側過身去,離開了這飄香四溢的奶茶店。
在這錯綜複雜的世界裏,她寧穎南楓好像什麼都有,但卻其實什麼都沒有,好像為其他人做了很多事,但其實,她什麼都沒有做。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但是卻對任何人都沒有幫助,她好像什麼都可以做,但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好。
格影冉將原崇蔚帶離了廣播站,並且開車將原崇蔚送去了醫院,當一切沉悶的氣氛都隨著到達目的地而停止下來時,原崇蔚走下車,漫不經心的瞟了眼這與‘格影冉’曾經開的車色截然不同的車問道,“格影冉,你又換車了?之前那輛敞篷車呢?”
“敞篷車?”格影冉頓時疑惑了起來,“什麼敞篷車?!”
就在原崇蔚眉頭一皺,感到一絲疑惑的時候,格影冉突然意識到格影染肯定是以自己的名義,帶著原崇蔚開車兜風,然而原崇蔚口中的敞篷車,便也就是格影染最愛的那輛車!
“啊.....”格影冉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才想起來,差點忘了我還有那麼一輛車!”
原崇蔚微微一笑,不樂意的白了眼格影冉,這就是從小含著湯匙出生的人,但是她與格影冉截然不同,所以才無法感受到格影冉他心裏的那種氣息,她溫婉的看著格影冉的側臉,路燈灑在他的臉上,他顯得那麼迷人而又高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此生隻要有你便可!’
格影冉看著原崇蔚,輕輕推了推原崇蔚發愣的肩,知道原崇蔚的身影消失在這醫院中,他才緩緩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