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熙聽見喻左的喊話,內心不禁更加震動了,他不想複仇,不想追究,他想找回原來的自己,可是喻左的聲音就像魔咒一般,纏繞在他的心頭,隻感覺內心猛然之間顫動,在他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柋玥邪的聲音。
他努力的克製自己擺脫她的聲音,可是他越想擺脫,自己腰側間的咒印光芒便更加深沉,‘我詛咒你今生今世,不老不滅、不衰不傷,卻終身生活在仇恨和孤獨之中,悲痛纏繞千年不得好死!’
‘我詛咒你......’
‘詛咒你終身生活在仇恨之中.....’
‘不老不滅、不衰不傷,悲痛纏繞千年不得好死!’
這些話重複纏繞著他的理智,他無法抑製住自己複仇的衝動,他痛苦的單膝跪地,擁護著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的大腦,他的額頭上漸漸冒出了黑汗,他理智的痛苦煎熬,不必杜陵夢此刻身受重傷的程度好到哪去,隻要他放棄掙紮,就可以擺脫痛苦,可是他不想殺杜陵夢,不想再殺K組織的任何一個人!
‘是他們殺了你的父母,家人,他們全都該死!’
這所謂的讓自己痛苦的東西,恐怕就是執念吧,金澤熙悲痛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但是他卻沒讓自己的虛弱表現多久,能讓人痛苦的東西都在心裏,如果心丟了,那還有什麼值得痛苦的東西,會緊緊纏繞?
他最痛苦的便是,寧穎南楓冷眼相待,便是聽見她親口說出,那絕情無比的話語,‘我真後悔喜歡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多年,你不值。’
金澤熙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但是他卻強忍著痛苦顯露出一絲微笑,這十多年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寧穎南楓是怎麼過來的,想到他被囚禁的十年裏還有一個人惦記著他的存在,整個寒冷的世界都仿佛透進來一絲暖氣。
可是人心是會變得,長達十多年的愛情並不是永久,當初他為了複仇沒能選擇陪在寧穎南楓的身邊,經曆過一次生死之後以為自己的複活不過是為了留在寧穎南楓身邊,可是寧穎南楓身邊的另一個人早已經悄然而入,對於金澤熙來說,恐怕真是隻有複仇才是永恒的。
曾經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受,甚至以為恨便是全部,但是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無時無刻看著她,守著她。盡管無話可說,也隻想默默的陪在一旁,看見她的笑容仿佛就得到了全世界,會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也會覺得自己不夠好,想要更加努力的完善自己。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的去猜想,她會不會討厭自己。
“杜陵夢,你認輸吧。”金澤熙緩緩放平了姿態,他低垂著眼簾,看著自己手中的璃台,放鬆了語氣,淡漠的勸道,“我可以給自己一萬個理由不殺你,但是你不要強製性的為了一個理由尋死。”
喻左不可置信的抬過眸去看著一臉淡然的金澤熙,他腰側之間的咒印還在閃耀的光芒,代表此刻金澤熙還是在與自己掙紮,這裏所有人都無比固執,為了自己心之所向,‘不折手段’。
“我可以有一萬個活下去的理由......”杜陵夢終於堅持不住,險些倒下,她單膝跪地,口吐鮮血,僅靠單手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她的視線模糊,但是卻仿佛在一片虛無之中看見了夜墨汐對自己微笑的臉龐,她帶著一絲微笑,漠然的微笑,無奈的說道,“可是如果有那麼一個為了夜墨汐放棄一切的理由,我可以舍去所有活下去的理由,僅抓緊那一個孤影單行的絕路。”
“金澤熙,喜歡不是占有。”
“喜歡是......”
杜陵夢緩緩抬起眼眸,看著筆直的站在原地的金澤熙,她看不清她的臉,唯獨隻能看清那麼一個輪廓,隱約之間仿佛能感受到金澤熙麵具之下的內心,其實金澤熙一定也很倔強,倔強的喜歡著一個人,卻不吱半言半語,“他安好便足矣。”
這一句話徹底的撼動了金澤熙倔強的內心,他感受到一股寒冷的力量貫徹在自己的心頭,眼中寒光一閃,一絲殺念就徹底的湧上心頭,他仿佛受了大腦中那聲音的指控,‘殺了她!’
‘殺了她!’
金澤熙手心中迅猛的凝聚了一層旋轉的寒光,金澤熙在強忍著,可是自己的身體卻仿佛不受控製了一般,那大腦中的聲音格外的尖銳,他仿佛看不清眼前的事實,隻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花城的囚禁之牢中,周圍上演著自己被無形屈辱,被毆打折磨的場景,那些回憶如果電影一般上映在自己的眼前,就猶如將自己還未痊愈的傷疤再次解開,甚至抹上一筆鹽水。
‘金澤熙,我後悔喜歡了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