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王盛也算是能屈能伸,上能霸氣直呼赫連家主的名諱,下能看到形勢不對開口致歉。
而據赫連梨若分析,能讓王盛致歉的原因不是赫連家帶給他的威脅,而是木家這段時間的對抗已經讓他們有些疲於應付,他們這個時候和赫連家開戰對他們王家百害而無一利。
赫連信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是作為對王盛的回複。
五長老赫連禮笑嗬嗬的從椅子上走下,來到赫連梨若麵前問道:“姑娘可是殺了王家的人?”
“並未。”赫連梨若淡淡的應道,清淡的嗓音堅定的回答,短短的兩個字,既不顯倉促也不顯敷衍。
“你胡說!”王盛手指著赫連梨若吼道。
“要不然王公子來問?”赫連禮滿臉堆笑,不軟不硬的對王盛說道,語調平穩歡快,讓人聽不出喜怒,王盛尷尬的搖了搖頭。
赫連禮繼續問著赫連梨若:“那姑娘可是翻牆進了我赫連家的院子?”
“正是。”
赫連禮麵容依然堆滿笑容,隻是眼底深處卻帶了絲錯愕,麵前這個女子連思考都沒有就這麼直白的回複讓他始料未及。
“很好,姑娘應該不知道我赫連家的規矩,外人翻牆入內者,死!”赫連禮就連宣判別人生死的時候都是一臉的笑容。
麵對這樣的赫連禮,赫連梨若的心裏卻暗暗升起一絲提防之意,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詞:笑麵虎,而笑麵虎最容易將利刃插在人的軟肋處。
“我知道。”
赫連梨若在回答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看赫連禮,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主座上的赫連信。她剛進議事廳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主座上的赫連信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向她,她雖將未將那目光中包含的感情讀明白,卻知道,一定不是惡意。
“二哥,我問完了,接下來要怎麼處置就是你刑罰堂的事情了。”赫連禮對赫連義說完後,就徑直走回了座位坐下。
赫連梨若的心裏對赫連禮的提防卻更重了些,赫連禮一句話平息了王盛和赫連信緊張的關係,若無其事的隨口問了兩句就將赫連梨若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隨後皮球一踢,不管怎麼處置,壞人是你刑罰堂長老赫連義的。
這一波太極和心思都讓赫連梨若不敢對他掉以輕心,雖然他自始至終的做法都讓人挑不出毛病,可是赫連梨若的心裏就是覺得赫連禮沒有那麼簡單。
“姑娘可還有什麼話說?”赫連義並沒有要直接處置赫連梨若,而是給了她申辯的機會,也算是公允了。
赫連梨若搖搖頭,目光依然緊緊盯著家主赫連信。
她有一種錯覺,她覺得赫連信肯定不會讓她這樣死,她就是有這樣一種錯覺,如果她猜錯了,她再開口也不遲。
“那姑娘就別怪老夫了。”
赫連義一抬手:“刑罰堂聽令!”
赫連梨若的唇角動了動,依然倔強的看著赫連信。
“二弟,萬萬不可傷她。”赫連信的一隻手搭在了赫連義的肩膀上,語氣有點急促。
赫連義不明白家主怎麼會這副語氣,但是在整個赫連家,他和家主的感情最是要好,這會自然沒有絲毫猶豫的聽了家主的吩咐。
還有四弟,四弟最是信賴他,他們的感情……想到四弟,赫連義的心裏一痛。
“她沒錯,錯的是我們。”
“丫頭,過來。”赫連信對赫連梨若招了招手。
赫連梨若依言向赫連信走去。
赫連信雙手搭在赫連梨若的肩膀上,細細的打量著她,看著看著,他的眼眶竟有些泛紅:“你跟大伯說,你可是我們家的小五,赫連梨若?”
赫連梨若點點頭,她並未回話。
她觀赫連信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在裏麵看到了激動、痛苦、內疚、欣喜……很多很多複雜的情緒。
“真的是小五,老二,這是我們家的小五,四弟的女兒。”赫連信此刻的心情有些激動,聲音有些顫抖。
而赫連義此刻也來到赫連梨若的跟前,他仔細打量了赫連梨若一會兒,同樣眼眶泛紅:“大哥,她長得真的和米蘭有些相似,她真的是小五。”
赫連義的話語中難掩激動地情緒。
赫連梨若對於這二人的激動卻有些茫然,她堂堂一個赫連家的嫡係五小姐,被丟在赫連家最荒敗的院子裏,姐姐欺負,例錢克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這些年她受的委屈和羞辱,難道是莫名其妙的蹦出來的幾個親人能撫平的嗎,這些人這些年對她不聞不問,早管著幹嘛吃的?
米蘭又是誰,難道是她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