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負麵的氣氛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赫連義回頭看著赫連梨若,滿臉的慎重:“小五,你告訴二伯,你的毒是怎麼解的?”
“轟~”赫連梨若的腦子裏突然炸了開來,他知道自己中了毒?
她有些提防的看著麵前的赫連義,她一直以為她中毒是被人暗中做的手腳,剛才在議事廳中一番觀察,她還一度懷疑她身上的毒和三長老、六長老有關,卻不曾想她中毒這件事直接從她二伯的口中毫無隱瞞的聽到。
赫連義知道她中毒,會不會也知道她是被誰下的毒?她的毒是自娘胎裏帶來的,那是不是赫連義也知道她娘的下落?
“那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我的毒是怎麼中的?”赫連梨若的聲音裏暗含著一絲急切,她覺得有一根線在她的眼前晃動,她要抓住。
赫連義沒有直接回答赫連梨若的問話,他握著赫連信的手更緊了些,他在等赫連信的決定,決定那些事情要不要讓赫連梨若知道,畢竟,如今的赫連梨若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以前赫連梨若弱小,沒有自保之力,為了保她一命,他們不得不做了很多事情,可是現在赫連梨若身上的毒解了,而且觀她修為似乎已經突破了武者境界。
上次家族比試的時候赫連梨若的體內還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那也就是說短短一年的時間,赫連梨若就從無法修煉躍升到了武者,這種速度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赫連梨若是比她爹還要妖孽的天才。
也許他們做不到的事情,赫連梨若可以做到,隻要給她時間。
不過現在家族裏麵的矛盾愈發尖銳,他們就算做好了麵對的準備,隻要內患未解決,也難保不出什麼紕漏。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議事廳中靜謐的有些讓人透不過氣來。
良久,家主赫連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臉上現出一抹堅定,洪亮的嗓音在偌大的議事大廳中回蕩:“戰!”
二長老赫連義聽到了家主赫連信的話,心情有些激動:“大哥,你真的決定了?”
躲藏了這麼多年,總算可以揚眉吐氣的戰鬥一次了嗎?哪怕是傾覆,他們也不想再如此苟延殘喘,看到至親之人背負著痛苦而束手無策。
這個決定,讓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澎湃,他們熱血沸騰,他們這次,絕不妥協!
二長老赫連義知道了家主赫連信的決定,便也不再隱瞞什麼,她對赫連梨若說道:“五丫頭,這些年……我和你大伯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也莫怨你大伯,他……也是身不由已。”
話說出口的時候,二長老赫連義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似乎為了這些年他們的不敢麵對有些羞於啟齒。
莫怨?真能說得如此輕巧嗎?
他們可曾知道這十幾年她遭受的淩辱?這十幾年每一句廢物、醜女對她心靈的煎熬他們可曾知道?
大雪紛飛的雪夜,她衣服小了露胳膊露腿,在冰冷的房間裏凍得瑟瑟發抖的時候;在她住的低矮的院落中,赫連菲每個月拿鞭子抽打折辱她的時候;她不敢上街,偶然出去尋些吃食卻碰到王若蘭對她拳腳相加的時候;這兩個人在哪呢?
赫連梨若沒有吭聲,她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
她不想爭辯什麼,她的遭遇雖然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但也許並非是麵前這兩人所想。
她被喚作醜女、廢物是源於她體內的毒,她無法修煉,這些,麵前的兩人控製不了。
她每個月有十個銀幣的例錢,作為普通人來講,生活也算過得去了,照理說並不會出現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現象。
那怪誰呢?隻能怪人心的貪婪是無休止的,那些名義上和你血脈至親的人為了每個月區區十銀幣的例錢竟然可以將人逼迫到生不如死的境地。
赫連家裏陽奉陰違的蛀蟲太多,而麵前這兩位長者,唯一做錯的應該也不外乎是將她放在一邊不管不問讓一些人有機可趁,讓那些人認為她是無足輕重的,隻要不死就不會有人注意到。
這兩位長者所做錯的,無非就是在各種謾罵聲響起的時候,他們以不吭聲不麵對以為就可以息事寧人的態度,導致了她這十幾年的煎熬折磨。
道理她都懂,通過家主赫連信頃刻間的失控、二長老赫連義的寥寥數語,赫連梨若的心裏對很多事情已經看得通透,可是莫怨?真能做到嗎?